养心殿的周围每日都会换一次画作,今日这些御狗图正好送来,可以挂在墙壁上。
苏培盛笑脸盈盈地问:“不知皇上中意哪几幅。”
留下来的画作逐一呈到皇帝跟前,他指了几幅,太监们便即刻将这些点名的画作挂到养心殿的墙上去。
白雪那幅,也在当中。
苏培盛搭着拂尘看向斜左侧已经被小太监挂起来的白雪御狗图,眼眸深沉。
一番话下来,章太医把完了脉才走,采薇愈发觉得二人之间的距离缩减,遂送人至屋门口,让绿萼替自己送出延禧宫。
湘莲泡来茶递给采薇后,看到隔间的半阖着,说:“奴婢去收拾隔间。”
采薇抿了口茶点头应允,湘莲这才走入隔间,拿起一旁的拂尘想拂去灰尘,余光却瞄到放在桌子上的盒子。
她认得,这是采薇用来装章太医给的东西的盒子,不是在寝屋里吗?怎么会在这里,章太医方才来了,所以才将盒子拿出来的吗?
这是个大好时机,她自然不可能错过。
湘莲的心顿时狂跳不已,侧头看向门外屋中还在喝茶的采薇,轻手轻脚的将隔间的门阖上。
将拂尘放在桌上,她打开了盒子,里头却是空空如也。
怎么会呢?东西去哪儿了?先前分明见过用布裹着一本书籍的。
“你在里头清扫,怎的还关上门。”绿萼送完章太医回来,瞧见隔间的门关上了,边往这儿走边问。
湘莲赶紧将盒子阖上,装佯扫去陈设上的灰尘,只等绿萼推门进来,她才回道:“我怕就灰尘大,让坐在外头的小主闻到,这才特意关了门。”
绿萼半信半疑,看到桌上的盒子扫了她一眼,“好生打扫,这些古董要是打碎了,你即便在宫里头伺候十辈子都抵不上。”
说罢,将桌上的盒子拿着出去,湘莲只能连声应承道是,接着扫灰。
天花肆虐逐渐平息了下来,被遣出宫的宫女太监与宫妃也越来越少,高常在闷在屋里许久,终是忍不住出来透透气,头一件事就去翊坤宫给年贵妃请安。
要说高常在对年贵妃是真心一片,天花严重那会儿翊坤宫严进严出,除了皇上谁也没进去过,高常在平日里对延禧宫的宫妃有诸多不满,眼高于顶,自然也没什么人缘,延禧宫的嫔妃们关系好些的还能约出去吃个茶赏个景色,但高常在只能孤零零一人。
一日瞧外头阳光正好,带着宫女出来走走,碰到了海贵人,会被她拿话刺了一下,这不一听到翊坤宫放开,立刻便赶往翊坤宫,想向年贵妃诉说连日来在延禧宫受的诸多委屈。
“什么!为什么还不让我进去!”高常在被翊坤宫的守门太监挡在宫门口,她恼羞成怒,这些日子以来的委屈皆化为愤怒倾泻在翊坤宫的太监身上。
“我是来见年贵妃的,要让年贵妃知道我就这被你们这帮狗奴才拦在门外不肯入,以为我不够真心挂念着贵妃,可都是你们的错!到时候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高常在指着当中一个太监的脸说,两个太监只是得了槿容的命令守在宫门口,没想背这口黑锅,互相对视一眼,身子往一旁挪开去一些,中间的窄缝一下大了不少。
高常在扬起下颌要从二人之间传过去,才迈步,就有个人走出来堵住了这条窄道——是槿容。
她笑着说:“高常在听说翊坤宫门禁解除便立刻前来,奴婢记在心里,只是赶得不巧,年贵妃娘娘正在小憩呢,昨个夜里惊雷扰得娘娘无法安睡,这会儿点上了安神香才睡着,高常在这会儿进去吵醒了娘娘,娘娘就恐怕脾气不大好。”
槿容说话一套又一套,将高常在说得一愣一愣的,高常在当然知道惹谁不高兴也不能惹了年贵妃,登时就底气不足,磕磕巴巴道:“那……那也不是这群狗奴才拦着本小主的缘由!”
“是,奴婢没有教好他们,还请高常在恕罪,你们两个给高常在陪个罪,再换两个来当差,这点事也做不好。”槿容冷下脸来教训两个太监。
太监熟练的行礼对高常在说:“奴才该死,还请小主恕罪。”
“罢了,既然年贵妃还在休息,那我就不打扰了,就先回去了。”高常在虽然不甘心就这样白白来一趟,可槿容也叫太监赔了罪,还能如何?
说罢,她看向槿容,槿容迎上高常在的目光十分从容,高常在反倒先收回了目光,踱步离去。
高常在的身影渐渐远去,槿容冷漠道:“以后你们两个不必守宫门了,去膳房里头当下手。”
两个太监转身跪下,惊恐道:“槿容姑姑,奴才知错了。”
“可知错在哪儿了?”槿容扫过二人跪下来低着脑袋的可怜模样,丝毫没有怜悯。
“奴才,险些让高常在入宫,请槿容姑姑再给奴才们一个机会!”二人思来想去,半晌回道。
“这点压力都顶不住,让你们守在宫门口也是无用,去后厨待着。”槿容的言语不容置疑,两个太监也不敢再多言一句,“嗻”了一声后逃也似的离去,生怕她愈加不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