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答应胸膛起伏不定,被气得不行,脑中显现出之前连珠同她讲过的事,忽而问,“你为何不愿做太监的对食?”
“奴婢想出宫,而且奴婢不喜太监,更不与其做对食。”采薇死死地站在底线上不肯挪动半分,她清楚,只要自己展现出一丝退让和犹豫,就会让安答应抓住机会趁虚而入,定下此事。
不喜太监?呵,这算是什么托词,安答应轻蔑一笑,上前两步扣住采薇的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一字一句道:“你是我的宫女,平日里虽对你宽容些,但不代表我什么都不清楚,你不喜太监?那让连珠在御花园瞧见你与太监私会的事,你如何狡辩!”
说罢,她手上使劲,将采薇甩开,采薇以手支撑地面幸亏没有摔倒,但心中俱是震惊,她与小顺子在御花园见面的事,被连珠看到过?可她不是一直在安答应榻前守夜吗?
一道记忆闪过,她想起先前在御花园中与小顺子一起看着一片灌木丛树枝倾倒压碎,他曾说过是有人来过。
她也曾与连珠一同用早膳,无意间瞥见她手臂上有轻微的伤痕,那痕迹分明像是……被树枝刮伤的。
采薇抿紧嘴唇,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头,以往安答应与连珠背着她商讨事她便不去听,也未曾觉得受到排挤,在这一瞬她几乎可以断定,安答应从未将她当成自己的宫女过,反而还心生警惕,一直叫连珠看着她。
“奴婢并未私会过。”采薇仰起头,眼角有些泛红的一口咬死不认。
雍正如往常般在养心殿内批改奏折,殿外的太监快步进殿,轻声附在苏培盛的耳边说了两句,随即又躬身出去。
等殿门关上,苏培盛才道:“皇上,先前您交代内务府做的物什,已经完成了,这会儿在外头等着。”
闻言雍正搁置毛笔,神色有几分期待道:“快拿进来,让朕瞧瞧。”
“是。”苏培盛迈下台阶,将殿门开了一条缝隙出去,没过一会儿养心殿的大门大开,苏培盛走在最前后头跟着两三个太监搬着一个重物进来。
随着重物放在养心殿的地砖上掀开红布,雍正缓步走下,围着做好的自行车走了一圈。
倒是按照画上那般做出来的,用的是木料十分笨重。
这样的东西人骑着可日行数里?
苏培盛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雍正迫不及待想试试,拉起衣摆就想坐上去一试,苏培盛阻拦道:“皇上贵为千金之躯,这东西如此古怪,若是伤着皇上该如何是好,老奴替皇上一试。”
将拂尘交给旁边的小太监,自行上前坐上去。
这坐凳乃是木质而成难免有些硌,两个木轮做得宽大,即便有人坐在上头都屹立不倒。
“皇上,这东西要如何使。”苏培盛两脚搭在自行车两侧的踏板上问。
雍正陷入了沉思,人究竟要怎么骑着这个笨重的东西前行。
仔细回想采薇之前所说,人要踩着踏板前行,于是对苏培盛道:“踩动。”
苏培盛如实做,踩着踏板,可自行车却一动不动的。
小太监们相互对视心中郁闷不已,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苏培盛的年纪有些大了,费力踩了一阵很快就开始喘气头上也泌出汗来,但自行车仍旧没有动静。
雍正眉头紧皱道:“不必继续了,下来吧。”
他也不明白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差错,只能先将这笨重的东西放置一旁,待到晚间再去问问采薇如何踩动自行车的事。
安答应看采薇态度如此坚决,便让她好生想想,在此之间不准踏出长春宫一步。
采薇乖顺应下神情不变的伺候安答应直到晚间,本该回屋歇着了,连珠却道:“从今日起,你要夜夜替小主守夜,直到你想通为之。”
“是。”采薇不想同她多说一句话,转身就出屋去。
这副样子反而激怒了连珠,冲着她离开的背影跺了跺脚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步入里间,安答应的床帘已经放下,采薇便坐在鞋榻上,背靠着床榻闭眸养神,这一日实在是太耗费她的精力了。
可安答应却没想这样轻易放过她,出声道:“你知道作为身份低微的嫔妃在宫中是如何的艰难,我的家世在一众嫔妃中甚是低微,若不搏一搏,怕是要老死宫中。”
采薇听得出来她这是在说软话。
她眼睫轻颤,胸膛微微起伏,气氛已没晌午那般紧张了,心平气和道:“以小主的容貌,皇上不会忘了小主的。”
“帝心难测,后宫佳丽三千,谁又能想得到明日受宠的嫔妃是谁?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何尝不试一试。”这后宫除了年贵妃盛宠常在以外,还有哪位嫔妃能得宠过三旬的。
采薇闻言扯着嘴角无声一笑,所以就拿她当垫脚石,未曾想过她也是个人,有自己的主意么。
“奴婢不愿做对食。”她还是重复着这句话。
安答应从未见过如此犟的人,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