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匈奴,恩赐商贾!
苏角双目瞪大如铜铃,就这般望着姚贾,见姚贾不为所动,这才冷哼一声道:“战机瞬息万变,若是不能抓住此等天赐良机,等冒顿将匈奴势力收复,恐会让匈奴再度崛起,冒顿不比头曼,此人明显更加狡诈,也更加凶狠。”
“当变则变。”
“我认为朝廷当改变既有方略。”
“放弃跟匈奴缓和。”
“继续对匈奴采取高压态势,不断弱化打压匈奴势力。”
苏角话语一顿。
脸上露出几分精明跟干练。
他缓缓道:“我知道朝廷有朝廷的考量。”
“但朝廷做出这些决定的时候,恐也是没有想到,草原会发生如此变数,而今时势已变,朝廷当初颁行的政策,明显有些不符合当前形势了。”
“我认为该随之做出一定调整。”
一旁涉间也跟着道:“我也认为当做出调整。”
“时势异也。”
“若是不能抓住这宝贵机会,等匈奴修养生息完毕,朝廷再想将匈奴遏制住,甚至是继续保持持久的打压,只怕会付出更多代价。”
“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趁其病要其命!”
“打他个措手不及!”
王离也跟着附和。
听着营帐内诸多将领慷慨激昂,战意如虹的话,姚贾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他笑着道:“诸位将军,切莫急躁。”
“我知道,草原发生的变动,的确出乎朝廷料想,也让诸位将军心思浮动,甚至不少将军都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只要朝廷能抓住机会,定能重创匈奴。”
“我姚贾的确不善军事。”
“但过去天下一统时,也曾涉猎过一二。”
“所以对军事还是略知一二。”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打仗,尤其是这种大仗、硬仗,很多时候看的并不是兵力,而是后勤保障,匈奴在上次征伐之后,退却数百里,而今虽有所归来,但依旧离北原有上百里之遥。”
“且不说来回传信,让朝廷改变想法,途中所耗费的时间。”
“就算朝廷此刻就默许诸位将军便宜行事。”
“但这一路下来的粮草辎重,诸位将军可有眉目跟下落?”
苏角脸色一沉。
辎重尚好,大军中就有现成的。
只是粮草,军营中恐是难以承担住,倒不是营中没有粮草,而是一路北上,不知会打多久,若是时间长达数月,粮草辎重恐会担负不起。
不过苏角自不会暴露出来。
他嗡声道:“这就勿用典客操心了。”
“军中自有定计。”
姚贾哈哈一笑,并不去拆穿。
他继续道:“除了粮草辎重,大军行进总要有方向。”
“如今冒顿弑父,此事一旦传开,定会引得草原纷乱,冒顿又岂会不知这个情况?他定不会停留在原地,而是会选择另寻去处,而这一离开,便无人能知晓冒顿真实的去处跟下落,等军中打探到消息,更是不知是多久了。”
“而且马上要入冬了。”
“北疆的冬季非比中原,天气苦寒,就连牲畜很多都难以抗住,又何况是人?一旦大军北上,突然遭遇各种极端天气,诸位将军又当如何应对?”
“而且天气越苦寒,对粮草耗费越大。”
“如此高额的开销,当真是长城军团能承受的住的?”
“再则。”
“在大军行进中,若是为冒顿知晓,而冒顿暗中设伏,让其找到机会,重创了秦军,到时岂不给了冒顿弑父后,在匈奴中重新树立威信的机会?”
“这么多未知情况,诸位将军又岂能夸下海口?”
“这岂非置万千将士生死于不顾?”
苏角等人沉默。
姚贾摇摇头,沉声道:“而今上将军不在,但我相信,就算上将军身在营地,恐也不会支持你们贸然出兵的想法。”
“这根本就是去送死!”
“而你们之所以意见如此一致,其实并非真就认可去讨伐匈奴,只是想借着这个理由,让朝廷放弃跟匈奴缓和的想法罢了。”
“这般心思太过简单了。”
闻言。
苏角等人不置可否。
他冷声道:“那依先生之见,就该跟匈奴缓和?”
姚贾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笑着道:“在我看来,草原发生变动,其实更利于朝廷跟胡人缓和。”
“这是为何?”苏角一脸不解。
姚贾抚了抚须。
眼中露出一抹精明跟锐利。
他笑着道:“冒顿是靠弑父上位的,而头曼单于统领匈奴时间很长,其中定有不满冒顿的,甚至还可能有想为头曼报仇的,所以匈奴内部,其实是存在着分歧跟争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