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变法以来。”
“天下诸侯皆视大秦君主为虎狼之君。”
“我扶苏同样有虎狼之心。”
“同样是虎狼之人。”
扶苏用力握拳,神色无比坚毅。
他没有再坐下。
就这么站着,站着等张苍。
扶苏并没有等太久,对于雍宫的情况,张苍一直在打听,只是对于扶苏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其实也是想不到,只猜到这恐跟嵇恒有关。
当魏胜前来传话时,张苍心中暗松口气。
但同时也不由眉头紧锁。
以他对扶苏的了解,以及对嵇恒的认知,自己这次前去,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虽心中很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进到殿内。
只一眼。
张苍就愣住了。
甚至都忘了向扶苏行礼。
因为扶苏的面色太沧桑太憔悴了,若非他跟扶苏相识,不然都不一定能认出眼前,这披头散发油头垢面的男子是扶苏,是大秦尊贵的储君。
稍许。
张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道:“臣张苍参见殿下。”
“殿下还请多加注重身体。”
扶苏脸上露出一抹轻松笑容,淡淡道:“多谢张御史关心,我身体无恙,只是最近有一些事情想不通,而今已经理顺了,一切自当恢复如常。”
“如此,臣便放心了。”张苍点头道。
只不过还没等张苍宽下心,扶苏接下来的几句话,却是让张苍浑身汗毛乍起。
“张苍,我这次叫你过来,只想问你一事。”
“你可有办法弄到多余钱粮。”
“你作为上计御史,对大秦每年征收上来的钱粮,也是有一定的了解,也知晓相应钱粮的去处,虽然可能不是很具体,但多少是了解一些,就大秦当下的财政,你可有办法,替我弄到多余的钱粮,我想在天下兴修几座如敖仓般的仓库。”
闻言。
稍宽下心的张苍,背脊陡然挺直。
眼中满是惊疑跟震惊。
殿下这是何意?
这不是都知晓自己是上计御史了吗?为何还问自己钱粮相关的事,这不应该去问少府吗?即便不问少府,至少也当去问冯去疾冯丞相啊。
自己哪来权力去谋算这些?
张苍忐忑道:“殿下,臣……臣只是负责上计的官员,这钱粮之事,臣从未过问过,也从来没有涉猎过,实在不知情,殿下问臣,臣实在答不出啊。”
扶苏冷着脸。
他根本就不为所动,不依不饶的问道:“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做到,至于你有没有职权,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只需回答,能还是不能。”
扶苏目光冷冽。
根本就不给张苍任何摇摆的空间。
见扶苏这么气势汹汹的逼问,张苍一下子白了脸,却是迟迟不敢回应。
张苍的钱粮之见!
张苍真被扶苏的话吓住了。
他在来时,还是有些心理建设,只是真听到扶苏的话,依旧是心神乱颤。
扶苏这番话太吓人了。
若是传出去,定会引得朝堂恐慌。
张苍根本不敢应声,一脸咬牙坚持道:“殿下,臣只是上计御史,并无职权插手钱粮,还请殿下另寻他人,张苍不能胜任。”
扶苏满眼冷漠。
神色已是出离的愤怒了。
他怒红的盯着张苍,冷斥道:“张苍,别给我说这些废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能不能做到,我不关心你是不是少府,也不关心你是不是上计御史,我只关心你能不能做到!”
张苍跪伏在地。
额头冷汗涔涔,心中叫苦不迭。
他真的是不敢回啊。
他过去自负满腹经纶,但朝堂之上,哪容他这般狂妄?
他苦笑道:“殿下,大秦律令有明令,职权之外的事,不能僭越,臣不敢违令,殿下所问之事,已超出臣本身职权范围,请殿下思虑。”
扶苏双眸如鹰眼一般,死死的盯着张苍,声音已越来越冰冷。
“孤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不能能做到,若是能做到,这少府之位,孤就让你去做。”
闻言。
张苍脸色彻底变了。
他的变化,并不仅仅是因为扶苏说让他去做少府,更是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扶苏自称为孤了,扶苏过去一向很平易近人,很少用这般正式的称谓,而今却是一改常态。
这足以证明扶苏之认真。
而且扶苏敢直接说出这话,也完全出乎了张苍意料。
扶苏一直以来都很儒雅随和,很少这么强势的压迫,就算杜赫过去引得扶苏不满,扶苏也只是有些抱怨,并不会明显的表示出来,更不会想着将杜赫撤掉。
但在这几天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