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的轮替,其实很早就开始了。”
“只不过随着始皇身体的恶化,不得不加速。”
“顿弱、姚贾等老臣,日后都会逐步退下,这是必然的。”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旧时代的臣子,若是不退下,新时代的臣子,又如何继往开来?”
“我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一句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
“而今大秦已到了换代的时候,你身为储君,自当担负起这个换代的职责,而今始皇尚在,你虽会遭到不少诟病,但相对还是会很平缓的,若是真的等到始皇驾崩,那天下无疑会多出很多变数,这一番折腾下来,你认为大秦经得起?”
“人不狠,站不稳。”
“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要行事果断。”
“至于如何劝退,由你自己决定。”
“不过我也提醒你,朝廷的换人是循序渐进的,并非一定要强塞自己的人,为政者,用人之道,从来都不在于忠奸,而在于能够做事,能否做成事,只要能成事,就算是奸臣,那也是好奸臣。”
“那就是能臣!!!”
虎狼之秦,自当为虎狼之君!
扶苏沉默了。
嵇恒的话,深深震撼到了他。
让他彻底懵神了。
而且嵇恒想让他做的事,更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让他甚至不敢有任何的反应,一时间,他甚至都很想知道,这当真是嵇恒说出来的?
嵇恒当真没有坏意?
嵇恒已重新坐回了位置。
他将倒好的清茶,轻轻的吹了吹热气,慢腾腾的喝了起来,等将碗中茶水饮了几口,他才淡然道:“你先回去吧,若是不能将此事理清楚,看明白,给你说再多都无益。”
他并未说假。
扶苏现在已心神失守。
继续对扶苏说再多,他也听不进去了。
所以没有必要再多说了。
扶苏能想明白最好,若是理不清楚,那也无可奈何。
他已尽力了。
他对秦廷也没有任何保留。
大秦这辆从山顶失控而下的破旧青铜马车,其实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大秦所做的任何事,其实都是在加速,而他在这几年唯一做到的,便是在下山疾驰的道路上,稍微给垫了几块砖,让这辆青铜马车看起来相对平缓了一点。
但这个平缓只是暂时的。
随着马车驶过这几块垫砖,下山的道路只会越来越陡峭,越来越急速。
积重难返,又岂是说说?
普天下,其实很多人都还没看明白,大秦财政空缺的缺口之大。
所以还抱着些许的幻想。
但哪怕是将天下所有钱粮填进去,大秦财政的缺口依旧是填不满的。
这种情况很像后世的房地产。
不过是国家接盘下的。
数十万亿的负债压在了整个国家头上,而这也意味着,每个人自出生以来,身上都已经背着数十上百万的负债了,而且秦的状况比后世的情况更严峻。
因为每隔一日。
这个负债的总量还在增加。
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所有人都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