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注定是困难重重了。
但这是嵇恒需要考虑的。
他就不代劳了。
张苍拱手道:“臣明白了。”
“殿下目前不用考虑那么长远,将当下的事先做好,再去图谋之后吧。”
“现在贵族为朝廷通缉,士人在博士学宫之后,本就跟朝廷离心离德,因而求贤令下,对大秦的影响并不算太大,殿下此举大有成功的机会。”
“殿下当好好抓住机会,尽可能为天下接受。”
扶苏点头。
他又如何不知这点。
只是心中略有感慨,不由多抒发了几句。
他沉声道:“张苍,这些话,你自己知晓就行,莫要对外声张,若是为外界知晓,恐会生出很多变数,此法本就容易引来诟病,眼下只希望能多迈前几步,如此,或许能赶在其他人反应不及时,将此事彻底定下。”
闻言。
张苍苦笑一声。
哪有那么好敷衍过去的?
朝臣的目光是何等尖锐精明,能误判一次,又岂会误判一次又一次?
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两人并未就此继续多说,扶苏跟张苍商议了一下,对这次前来的亡命无赖的安置,及朝廷日后要做的举措后,张苍便离开了雍宫。
走出雍宫。
张苍也不由深吸口气。
他只觉得自己背负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他长叹道:“嵇恒啊嵇恒,你当真是非人哉,主意是你出的,得罪人的事,却都是其他人来,如此智慧,如此精明,当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我张苍是彻底服了。”
“唉。”
张苍幽幽叹气一声,也是快步离开了。
最终。
在扶苏主动劝说下,朝臣上下达成了一致,原本还有些松散,没太多头绪的官署,在扶苏的言语之下,也变得有目的性,有针对性起来,整个咸阳气象为之一变。
在咸阳紧锣密鼓,筹划着这次盛会时。
夜色时分,一道身着黑衣的矫健身影,却悄然出现在了嵇恒的门前。
还未等此人有其他举动,只听得‘吱呀’一声,原本紧闭的屋门悄然打开了,一个惫懒坐在躺椅上的身影,瞬间落入到此人眼帘。
我一直在等你!
屋门外。
张良瞳孔微缩。
他直直盯着屋中那道身影,很快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径直走了进去。
“坐吧。”
嵇恒淡淡开口。
仿佛在招呼一位远道而来的好友。
张良并未按嵇恒所说入座,而是站在院中,谨慎的打量着四周,这间小院很清静简洁,整体布局跟寻常人家无异,唯一有差别的,便是一旁的田畦中种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菜,还有便是院中的桑树下,竟挂着一块破烂不堪的破布。
隐约还能从破布上看到几条横竖的线条。
确定四周并无旁人,张良这才放松下来,随后朝嵇恒拱手一礼,在附近凉席上坐下。
对于张良的举止,嵇恒并未阻拦,反而饶有兴趣的介绍道:“我虽住在闹市,但周边环境也勉强算安静,平常也鲜少外出,大多时间就坐看云卷云舒,静听花开花落。”
“倒也算是自在。”
张良目光犀利的看向嵇恒,并不做任何掩饰,直截了当问道:“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