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居中炼药的方士全部处死!”
“一个不留!”
举殿死寂。
所有人都感受得到始皇的杀意。
扶苏更是一脸后怕。
若是没有嵇恒,还真让徐福得逞了。
而今天下皆系于始皇一人之身,若是始皇出了事,大秦恐真就危了,他可没有信心,自己能如始皇这般,以眇眇之身慑服天下。
“陛下英明。”
举殿高呼。
在这几道政令下去后,夏无且跟冯劫离开了大殿。
扶苏依旧站立殿内。
扶苏这时才道:“父皇,徐福是在嵇先生住所抓住的,就目前来看,徐福恐早就规划好了逃亡路线,只是他没有料到,父皇会将嵇先生安排在西城,以至于自投罗网。”
嬴政漠然不语。
扶苏又道:“儿臣在去将徐福擒获时,曾跟嵇先生有过一番对话,嵇先生想让儿臣替其开口,向父皇要一口铁锅,这口铁锅,需得大秦皇室专用工匠去炼制,嵇先生说想见识一下大秦最顶尖的工匠技艺。”
“此外……”
“嵇先生认为大秦忽视了手工业。”
“大争之世,伐交频频,手工业得到了长足发展。”
“若大秦能将手工业的发展,尽数展现出来,或能一改大秦当下的现状。”
“大秦立国之后,对手工业也并没有全盘摸查,因而对手工业具体的情况,并没有太多详实的了解。”
“儿臣认为嵇先生言之有理。”
“请父皇明鉴。”
“手工业?”嬴政叩着书案,皱着眉头,最终摇头道:“已经迟了。”
“大政之举,不容轻动。”
“重新勘察手工业,需等到大政安稳。”
“至于嵇恒想要的铁锅,给他便是,有何不可?”
扶苏欲言又止。
他想得到的自不只是一口铁锅。
只是始皇显然不想放开皇室工匠掌握的工艺。
他最终也只能作罢。
风起咸阳!
十二月下旬。
距离咸阳的彻查,已过去一个多月。
始皇的震怒,对朝野震动很大,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在一番彻查下,咸阳大小官署,上百名官吏被抓,十几名官员被免、被废。
眼下咸阳的彻查渐渐落下尾声。
傍晚的咸阳很寂静。
一间灯火通明的邸店内,却是聚着七八名锦衣男子,有的发须已全白,有的不怒自威,也有面色沉稳,但眼中不时流露阴鹫的中年男子。
众人齐聚一堂。
为首的依旧是冯栋。
在相邀的人来齐后,冯栋轻咳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道:“这段时间咸阳发生了不少事,大小官署都有官吏被查被抓,更有方士被抄家灭族,不过各大官署混乱,却给了我们洞悉更多内幕的机会。”
冯栋话语落下,众人目光闪烁。
冯栋扫了眼众人,眼中露出一抹冷色,道:“大家都是商人,暗地的手段,几乎都心知肚明,我冯氏能查出来,你们想必也早就听闻了。”
“官府在一个多月前,就在大力鼓励盐池、矿山的人,提高食盐跟生铁产量。”
“眼下在关中各大盐池、矿山内,都已囤积了不少食盐跟生铁,这些食盐跟生铁,官府并未交给我等贩售,恐是在有意提防我等坏事。”
“我们却是不得不谨慎。”
程郑面无表情,道:“冯兄,你认为朝廷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程郑的话语落下,其他人面色一沉。
冯栋笑了笑,道:“应该不是,若官府真察觉到了,你认为我们今天还能坐在这?官府这次彻查,可是将几名御史都给下狱了,以秦廷的残暴,又岂会将我等商贾放在眼中?”
“但不管朝廷是作何想,我们这段时日都必须慎之又慎。”
“决不能轻易为官府察觉。”
“再则。”
“无论官府是不是针对我们,但此举,都已经严重影响到我们的计划,这次将你们请过来,就是要重新商议当初谋划的事,还要不要继续做。”
“这船还沉不沉?!”
四下安静。
众人目光闪烁,但都一言不发。
良久。
冯栋眼中露出一抹不悦,但还是压着性子,道:“我冯栋不才,就先说下自己意见,我认为当继续沉。”
“冯兄可否说明理由?”曹邴生扶了扶须。
冯栋道:“理由很简单。”
“钱财!”
“自商人王亥开始经营商品交易后,我等商贾的追求便是逐利,而今秦廷暴虐,不仅征收高额商税,还强行霸占我等赖以生计的盐铁之本,而今我等四处经营,也只能勉强维持族中生计。”
“但这又岂是长久之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