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吐出,这是绝对不现实的。
他们一定会反抗。
只是这一两年,商贾并不敢冒头。
商贾行商四方,走南闯北,对天下发生的事,知晓的速度,并不比朝廷慢多少,他们之所以隐忍蛰伏,只是迫于当下朝廷压力,被迫低头,一旦朝廷式微,或者天下发生动荡,他们就会顺势而动。
嵇恒手枕在头下,冷声道:“商贾太容易妥协了。”
“他们指望着天下生变,趁机大发横财,殊不知,大秦同样也在争取时间,盐池矿山这些,一旦被朝廷拿走,再想拿回去,可就太难了。”
“你们也没机会!”
“套在商贾头上的枷锁正在慢慢生成,等到大秦重新席卷天下,到时你们再想将头上的枷锁取下,可就没机会了。”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利往。”
“吕不韦奇货可居的出现,对华夏其实是个好事。”
“至少让商人被关进了笼子。”
“但还不够!”
……
邸店。
扶苏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苦笑一声,重新回到了西厢,他可不敢如嵇恒这般率性。
有了嵇恒的示范,只需依葫芦画瓢。
扶苏拂袖,对魏胜道:“再去叫一家商贾进来。”
“诺。”魏胜连忙道。
扶苏正襟危坐。
他回想着嵇恒的一言一行及每一步的操作,在心中暗暗惊叹,嵇恒将商贾算计的太死,根本不容商贾置辩,每当商贾想置辩,就会直接以更强势的姿态,压的商贾只得闭口。
强势!
从头到尾的强势。
即便官府是有求于商贾,嵇恒依旧保持着强势,绝不做任何退步,更不做任何妥协,反倒一步步逼得商贾只能跪地求饶。
对局势超强的掌控力,扶苏也不禁是叹为观止。
随即。
他想到了吕不韦。
他对吕不韦了解其实很少。
吕不韦身死之时,他也才不过五六岁。
但他隐隐记得,吕不韦罢相自裁后,天下纷扰,朝野不宁。
大秦立国五百余年,一罪臣之死,而致朝野汹汹不法者,过去是闻所未闻。
吕不韦入秦二十余年,有定国之功,也有乱国之罪,唯其功大,拜相领国,封侯封地,破秦国虚封之法而实拥洛阳十万户,权力富贵过于诸侯。
唯其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