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南宗亲他眼睫,把夏归楚亲得声音更绵,像春天的野猫,挠在心尖上。最后曹南宗才柔声说:“你笨我傻,刚好。”
“老子不笨,你也不傻!”夏归楚当场演示什么叫吃了吐。
曹南宗轻轻地笑,那笑却有些忧郁,他抱紧夏归楚,过了许久才轻声说:“我理解我妈,她为持明付出太多了,我的出生就坏了她的计划,她花了好大气力才接受我、培养我,我要走,她肯定很失望……”
“失望就可以打你?”夏归楚气道,手在曹南宗的背上乱摸,然而白玉背上只有他抓出的细痕,“还疼吗?”
“不疼。”
身体的伤处肉眼可见地养好,可心上看不见的创伤,要多久才能愈合?
夏归楚不知道,自己和父母的关系也一塌糊涂,他没什么成功经验可以和曹南宗分享。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不用操心亲子相处之道,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苦思冥想怎样和父母相处,让父母开心,结果却往往是逃避、离开,为了保存自己那一线生机。
天灰蒙蒙地亮起,夏归楚靠在曹南宗的肩膀上,手指勾着男人的长发,看着车窗上的雨幕变成一股股细小的水流。
“小的时候,我妈还不是我妈,只是师父,”曹南宗抽出湿纸巾,细细地给夏归楚擦拭,“她每天给我布置很多功课,光是经文,就多得像砖头。我虽然记忆力不错,但也会累,我求她,背完这一页,就放我去玩好不好,她说好。我怀着希望背完那一页,她却说,再来一页好不好?背完一页,又是一页,一页之后又是一页,就一页,却好像永远翻不过去。”
夏归楚握住曹南宗的手,啄吻了一下曹南宗的唇角,他说:“就像我妈答应我考多少分,就给我买相机,也一次没兑现过。大人就是这么卑鄙,小孩在他们眼里不是能和他们平等对话的人,空头支票随便开。小孩伤心怎么样,失望又怎么样,反正血脉相连嘛,长大了问起来,他们就说忘了。真恶心。”
曹南宗喜欢听他骂人,他们头靠着头,不约而同地陷入安全的沉默。
半晌,曹南宗啊了一声,想起夏归楚刚才说相机,问道:“我送你那台相机,紫色外壳的那只,是不是型号太老,不好用?好像在你的工作室里也没见过。”
夏归楚愣了一下,别开头说:“入门款嘛,工作用不上。”
“也是,”曹南宗笑笑,“那么久了,也该坏了。”
夏归楚心里一紧,那台相机在他们分手那天,就被他摔坏了。他闷不吭声,打开中控台的储物盒,从中取出一个纸袋,塞给曹南宗。曹南宗一头雾水,就着车灯粗略看一眼,似乎是条墨绿色的裙子。
“之前杂志上看到的,觉得好看,很适合你,就顺手买了,算是新年礼物吧,”夏归楚顿了顿,摸出烟盒,给自己点了根烟后,又补了句,“新年快乐。”
曹南宗一愣,他们还在一块时,曹南宗每逢生日或者纪念日、节日都会送夏归楚礼物。
一开始夏归楚还会回礼,后来有一次曹南宗约他去曼城人气最旺的旋转餐厅吃饭看夜景,祝贺他的作品拿了新锐奖,夏归楚不仅迟到,脸色也不怎么样,还说他讨厌感情被“特定日子庆祝送礼”的公式固定,变成流水化的产物,既虚伪,又无聊。
曹南宗默默听着,心里不是不难过的,但他没有流露出半分,附和了几句,一整晚食不知味,最后也没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出去,转头丢进垃圾桶。
之后他也学乖了,不再庆祝,不再送礼。
“谢谢,”曹南宗不愿再回想,难得今天这么开心,他拿手握住夏归楚的肩头,靠近男人耳边低声道,“下次穿它草你怎么样?”
夏归楚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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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姨妈痛,稍短一点。
孤a寡a
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天彻底亮起时,又是雨过天晴的曼城好天气。特斯拉开出辅路,一路飞驰,抵达星棠公馆的私人车库。
曹南宗拿好裙子的纸袋,拉开车门,正要下车,就听夏归楚说:“你现在易感期,一个人待着没问题吗?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听了这话,曹南宗有些惊讶,脸上仍是笑容不改:“我倒是想让你上来,尝尝朱臻小姐送我的那套安神茶,就怕故地重游,害你晚上又要睡不着觉。”
“咳,”夏归楚咬着烟,虚虚抓了抓方向盘,“我哪有那么脆弱。”
他的失眠确实是还在星棠公馆时落下的。
那时候工作室刚成立,应酬很多,夏归楚总被丁洵拉去给这个总敬酒,向那位老师递烟,喝得抱马桶吐,吐完赖着马桶喊“曹南宗你好白我喜欢”,被朱臻用手机录下来取笑半天。
每次应酬完夏归楚被丁洵送回家,都是曹南宗睡下的时间,但他每次都会起来接夏归楚。夏归楚人事不省,由着曹南宗帮他洗澡、换衣、搬到床上安置。
如果不是那天凌晨,夏归楚酒醒得早,睁眼看见曹南宗坐在露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