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卷毛背后的冷汗猛然浸湿了衣衫。

他刚刚都干了些什么？

卷毛转过头，想要跟原卿道歉，但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像是有什么牢牢地缝住了他的嘴，让他无从开口。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爱德华饱含深意地看了卷毛一眼，问到：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卷毛的喉结上下滚动，垂着头，手都在颤抖。

比起让刚才嚣张的卷毛尴尬，原卿更关注的是格子衫女孩的情况。

“他们今天都是来争取项目赞助和奖学金的，在这方面我可以有推荐吗？”

爱德华微笑，动作自然地摆手，像极了上世纪的绅士。

“当然，没有人比你更有这个资格。”

“我想为这位格子衫女孩做一个推荐，”原卿动作轻柔地拿过女孩手中的画，“她的画结构很棒，风格很独特，各种细节也处理得很好，从一个专业从业人员的角度，我觉得只是一副不错的画。”

格子衫女孩激动得脸都红了，她从听到圆这个名字起便一直手抖，尤其是听到“不错”这个词，简直激动得有些眩晕和反胃。

她觉得她一定是生病了！但是有哪个美术专业的学生听到圆的名字，还见到了真人会不激动？

“但是画的创意还不足，模仿风格的痕迹有些明显，但是初期在所难免，希望你能够早日有自己的风格。以她的实力，能好好利用你们公司的赞助。”

最后一句话是对爱德华说的。

提到自己的专业相关，刚才温柔内敛的小天使消失不见，对比起来，原卿的口吻甚至说得上严厉。

但格子衫女生丝毫不觉得幻灭，平时柔软、该认真的时候认真，这就是她的偶像。

她垂头，脸热。

看来圆已经看出来自己在模仿他的风格，虽然差距如此之大，他还是给了自己鼓励。女孩内心涌上一股暖流。

爱德华没想到原卿这么认真，他也严肃了面色，“好，我知道了。”

其实凭着原卿这个身份和圆这个名字，只要原卿想，他完全能够指定女孩获得此次机会。

但是他没有。

反而一本正经地考察起了女孩的绘画功底。

爱德华心中有预感，如果女孩的绘画功底不达标，原卿一定会非常伤心，但他也会坚定地打消推荐的念头，转而从其它角度帮助格子衫女孩。

想到这，爱德华脸上的笑容扩大。

原卿像是一块磁石，牢牢将他的目光吸引。

他也没忘记一旁站着的男人。刚才卷毛音量加大的嘲讽，清清楚楚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原卿不计较，不代表他就能释怀。

“安迪先生是吗？”

卷毛男人颤了一下，嘴唇有些发白地点头。

再嚣张基本的判断还在，他心知肚明踢到了铁板上。

“你之前应该有递给我们一副你的作品，很不错。”

卷毛原本苍白下去的脸猛地抬起来，心中燃起希望。

按照爱德华的说法……他……

“但是很抱歉，你的作品风格并不符合我们当前的需求。”

从天堂又回到地狱，不过如此。

旁边围观的工作人员见事情差不多结束，连忙过来疏通人群。

该领上去面试的面试，该撵出去的撵出去。

目送卷发男子被工作人员带出公司，原卿犹豫。

“如果他的作品真的不错，你们不用顾忌我。”

爱德华笑了一下，这次笑比起之前的几次都要放肆许多，有些许碎发晃过他的脸，显出几分洒脱。

“放心，他的技术还没有好到非他不可，能够代替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听到这里原卿松了一口气。

恰巧旁边格子衫女孩正叫他，原卿扭头看过去。

爱德华看着原卿的侧脸，只觉得就连这个侧脸都让他心颤。

想到某些事情，他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圆……”

原卿抿出嘴角两只可爱的小酒窝，询问女孩还有什么事。

她迟疑，一只手微微举起一些幅度又放下，内心也十分纠结。

最终，脑中又划过原卿柔软的声音，她举起手，将手中的眼镜交给原卿。

“我想把这幅眼镜送给您，是您让我摆脱它。”

格子衫女孩抬起头，被厚重刘海挡住的一双眼睛也露了出来。

很明亮，里面充满的自信和梦想。

原卿垂下头，恍惚间只觉得这一幕的场景的似曾相识。

想起某人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原卿微笑：

“你很好，自信一点向前走。”

剩下的话原卿保留给自己——

就算下面是深渊，我也会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我写出那种感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