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方渡燃比谁都清楚,自己在生死这件事上或许真的……麻木了,或者说的确冷漠。
他是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的,他并不厌世,他还有一堆跟大白猫的约定要去履行,他因为看到了光才想爬出深渊去晒太阳。
他想要能上一个大学,用正常人的身份去跟郁月城说话。想要没有限制的呼吸新鲜空气。
不过这些都掩盖不了冰冷的骨血。
可能是人走到无路可走的时候,对生命是没有敬畏心的。
他刚进实验室那一两年,和很多野兽搏斗过,尝过冒着气的鲜血,看过强劲的脉搏让它们像喷泉一样绚丽扭曲地洒满!全身。
皮肤不会冷,却感受得到这些液体都是还是热的,手里捏碎的心脏,不止热,还会跳动。
他经常和那些野兽一样,衣不蔽体,偶尔会遗忘做人的模样。
方渡燃的生命也跟它们相差无几,失败的成为实验垃圾,成功了才会留下来改良,生命从未被尊重过,摆弄在他人的手里。
所以现在他也为达目的,成了赌徒,用命下注。
也可能是他紧绷的神经已经在这一个月用光了,现在反而有点脚下平坦的意味。
没多远的路,从看到麒麟研究所,到走过去,他跟走马灯一样,那些腐烂血腥的画面突然就从最后一层地狱里翻出来。
伴随那股烂熟于心的、浑沌的、滑腻的、肉块腥膻的味道。
方渡燃这次神情未变,还有闲心在耳机里的英语课文被他暂停之后,浅浅地念了一句。
“to be,or not to be,that is the estion”
他不是文绉绉的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句莎士比亚被人用烂的经典,自己都有点惭愧。
他要是文化水平高一点,像郁月城那样,现在怎么也得捡起来一句更好听的念,不然显得他太傻了。
走近看,麒麟研究所前年换的牌子,也是白色发黄之后的灰败,院子里没人也没车。
准确的说,是从村子走过来的路上都一片荒凉,全是几十年前留下的旧建筑,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路上数了数,就只有一个人在狭窄的单行道对面跟他相向而过。
方渡燃没想过多做停留观光,他径直走向院子大门口像门卫室的小房子,敲了敲上面的玻璃窗,比学校的门卫室高出一大截。外面看空空的,敲窗纯属礼貌举止。
等确实没人冒头出来,方渡燃先看了看玻璃窗的锁,没上,所以轻易妥妥地推开,然后从背包里提出来保险箱放进去。
视线范围内,高出五十公分的玻璃窗不够他看到里面的情况,他只能凭感觉伸长手把保险箱放到一个能撑住的平台上,然后再把玻璃窗妥妥地推回去。
不急不慢地擦掉自己的指纹,接着再步伐如常的离开。
目测范围内,一个研究所,大门上连个摄像头也没有装,街上遥远的摄像头照不到他的脸。
等他离开后,趴在桌上睡觉值班的研究人员才抬起头,眼神模糊地看向手边出多来的一个保险箱,擦擦午睡流出嘴角的口水。
照常戴上手套打开箱子登记科研送来的贵重物品,红色的三管血样出现眼前,半秒后爆发一阵尖叫,迅速躲开,哆哆嗦嗦地抱着座机蹲在墙角给自家导师打电话。
“师、师父父,有人送,送,送……把红色不透明状的黏稠液体放值勤室了,保险箱冰,冰袋装……”值勤的研究员话都说不明白了。
那头短暂沉默,很快反应过来:“不要碰,离远点。我马上跟人过去。人看到了吗?是谁干的?监控呢?”
“街区监控,我我我马上联系人去警局调取!”
做实验的人,做麒麟研究所的基因实验,小徒弟被未知的液体吓破了胆。
那边沉着道:“冷静点。我来联系,保密。”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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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燃。”
血液样本送到后, 方渡燃从另外一条路绕出去找到那辆挂牌是榕城的出租车,直接出城。
方渡燃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什么事, 他在血样的保险箱里留下来他的虚拟邮箱,如果有机会,他会收到麒麟研究所的回信。
有回信,是好事。
如他所愿,同样也冒着极大的风险,他可能会暴露自己。
方渡燃现在能拿出一百万跟他们谈,他确定自己身体的价值, 绝对不止这一点点钱, 是有钱也造不出来的。
可是他不能确定这个老旧、神秘,有自己脾气的研究所,会不会对这副身体感兴趣。
他想做改造人的实验室, 大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