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传闻中的那么灵的,她曾经带着裴仅许过那么多次的愿望,但根本没有丝毫的用处。
距离家越来越近,昭昭憋了一路的疑问终于要憋不出了,她刚一开口,却和裴仅的话撞了个满怀。
“你和——”
“你有——”
“你先说。”
“你先说。”
昭昭:“……你先说,我等你说完再问。”
裴仅顿了下,他的眼睛望向前方的漆黑中,片刻后低沉着声音,“他对你还好吗。”
这句话不算疑问句,昭昭对裴仅很了解,他在想要让她放弃什么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当然好,很好,非常好。”她用语气来强调。
“他看起来不像是,”裴仅又顿了顿,“会一心一意的人。”
昭昭低着头,两只手紧紧攥着挎包的带子,她的呼吸浅在喉咙里,微乎地进出,半晌后她咬了咬嘴唇,“你是觉得,我离开你以后,不可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了是么。”
裴仅攥着方向盘的手动了动,“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是觉得,以我的智商,肯定看不清一个人么。我告诉你,谢归他对我很好,不管别人怎么看他怎么说他,但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是一心一意在和我交往。”
她一口气说完,又停顿了下,“我虽然没有你智商那么高,但我也不至于看不清谁对我好谁对我坏。”
汽车平缓地往前开着,音响里是昭昭欣赏不了的纯音乐调,她的气终于呼了出来,肩膀轻微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身边的人淡淡地说:“知道了。”
一首歌切换到另一首,前奏长得要命,在漫长的沉默中,昭昭再次屏住几秒呼吸,而后一口气吐出,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说:“裴仅,那天在柏林,真的是偶遇吗?”
她是鼓足很大的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的。
明知道这一句话下来,也能会面临裴仅的冷嘲热讽,她自己的无地自容,他们之间仅有的体面的崩塌,但她又必须要问出来。
和谢归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觉得谢归是很不容易满足的那种人,他那么张扬、热烈,又拥有得比她多得多。
但慢慢的,昭昭发现裴仅才属于这种人,因为谢归想要什么就说出来,他习惯于被人满足。而裴仅需要猜,他什么都不说,她要猜测很久,才能明白他想的是什么。
就比如,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在许多年前,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裴仅就在用让她每次都能拥有最大鸡腿的方式,在守护着她。
欧洲说大不大,说小更不小,要说偶遇,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可能,她无数次以这个理由说服自己,直到在方才去机场的路上,从裴仅的歌单里听到了那首《birl》。
那是她为数不多疯狂追逐过的事物之一,裴仅一定记得。
她当初和他说过,这辈子在死之前,一定要去一次柏林,她问裴仅会陪她去吗,裴仅望她一眼,不说话,她缠着他追问,然后裴仅说,不然呢。
不然还是谁陪你呢。
没想到的是,虽然那次柏林之旅已经是随心所欲的意外之行了,但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在柏林相遇了。
回答是,或者不是,她需要一个答案。
她紧紧盯着裴仅的侧脸,那双熟悉的眉眼,许久后,裴仅开口:“如果我说不是,你会怎么办,如果是,又要怎么办。”
车子在她不知不觉中,缓慢地停了下来,裴仅转过脸来,静静看着她:“其实你也没有想好对不对,既然没想好,就别为难自己想那么多。”
“到了,下车吧。”裴仅说,“还有,你今天的妆很好看。”
…
昭昭上了楼,开门以后,她第一时间跑到窗口朝下看过去。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裴仅没有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深情地将车子停在楼下等她,或者斜倚在车身旁,叼着一支烟,皱着深邃忧伤的眉眼望向她的窗口。
在车子短暂停留的地方,空无一人,只有一坨扁扁的黑褐色狗狗大便。
看到这个画面的一瞬间,昭昭心里一沉,低头往脚下看。
就说刚才怎么一路上这么臭!谁家遛狗不捡屎啊!!!
--------------------
红包
孽缘
车子驶出小区, 在一个宽阔的道路旁边,裴仅将车子停了下来。
他想要把车窗打开透透气,最终又没有动手。
车里始终开着热风, 热气很好地保留住了她身上的香气。忘了从哪天开始, 裴仅发觉他可以从昭昭身上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气。
浅浅的淡淡的, 有种直白的、没头脑的、扑面而来的,除了他以外,谁都闻不到的香气。
后来他去了很多国家,逛了许多店铺, 也没有找到同一种味道。
他闭上眼睛, 仔细品味着这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