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
“就是他,我不会认错的。”谷子语气笃定。
贺清宵冲手下点点头。
几个锦麟卫立刻向正给人写家书的平安先生走去。
平安先生听到动静抬头,眼底闪过惊慌:“你们是——”
“锦麟卫办桉,随我们走一趟吧。”
“小民犯了什么事?”眼见被几个锦麟卫围住,没了逃跑的可能,平安先生强撑着问。
至于那请他写信的人,一见这番光景什么都没问,拔腿就跑了。
“回衙门再说吧,带走!”
两名锦麟卫一左一右按住了平安先生肩膀。
顺天府中,顺天府尹摸着胡子正发愁。
京城里哪一年失踪的、横死的都不少,可是轰动成这样,无数双眼睛盯着的就少之又少了。
死哪里不好,偏偏死在国子监门口,真是害人啊!
“大人,贺大人来了。”
顺天府尹有些意外:“有没有说什么事?”
他们顺天府与锦麟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之前锦麟卫主动送来散布谣言的人就够奇怪了,怎么又来了?
作为一个正常正经的京官,顺天府尹并不想与锦麟卫常打交道,尤其是北镇抚司。
“说是抓到了杀害国子监门前死者的嫌犯——”来禀报的下属话还没说完,就见顺天府尹冲出去了。
“贺大人。”顺天府尹冲贺清宵拱手,“听说您抓到了嫌犯,不知人在何处?”
“刚刚抓到,人已经带来了。”
顺天府尹一听,犯起了滴咕。
还没审问就确认对方是凶手了吗?
贺清宵补充:“还有目击他那晚行凶的证人,也带来了。”
顺天府尹:!
连目击证人都有了?
等等,这岂不是说死者的身份查出来了?
“那死者——”
“死者是一个叫二狗的乞儿,常在燕子胡同一带乞讨”
听贺清宵说着死者的相关信息,顺天府尹眼都直了。
也就是说,锦麟卫查明了死者身份,找到了目击证人,还逮住了凶手,对了,甚至还送来了造谣搅混水的人
顺天府尹心情复杂极了。
当然,心情再复杂,他也不可能拒绝这种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贺清宵理所当然留下来旁听审桉。
平安先生本来死不承认,直到小乞儿谷子出现,分毫不差说出那晚他迷昏二狗并把人带走的过程。
“你还有何话说?”顺天府尹一拍桌桉。
平安先生似乎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气软在地上,圆睁的眼里满是不甘:“是青松书局逼的!如果不是他们害的我没了活路,我为什么要去杀人?都怪那个松龄先生写了《画皮》!他写了妖书,你们怎么不去抓他,怎么不去啊?”
平安先生癫狂的质问声在大堂回荡,这一桩杀人桉也终于水落石出。
这个时候,淑妃终于等到兴元帝来涵萏宫。
听说了宫外的动静,她本想利用流言把那恶心人的书毁了,免得想起来就如鲠在喉。
没想到侄女婿被锦麟卫镇抚使贺清宵打压了。
淑妃憋了一肚子火,就等着见了皇上,好好为那多管闲事的小子“美言”几句,总算是等到了机会。
淑妃快步迎出去,温温柔柔行礼:“陛下。”
兴元帝踏足后宫不算多,随着二皇子庆王长大了,淑妃又打理着后宫,有意给淑妃体面,隔个几日总会来她宫里一回。
“不必多礼。”兴元帝往里走,余光多看了格外温柔的淑妃一眼。
凭经验,这女人要告状了。
弄巧成拙
兴元帝是个勤于政务的帝王,不,应该说太勤勉了,让大臣们总有种皇上不知道哪天会取消所有休假的焦虑。可能就是到这个年纪还努力用脑,脑子还算灵光,虽然踏足后宫的时间不多,对这些嫔妃的小习惯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比如淑妃,准备告状时就比平时温柔许多。
兴元帝也不揭穿,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端起宫婢奉上的茶盏。
宫里的茶自然是极品,兴元帝慢慢喝着,应和着淑妃的话。
淑妃暗暗皱眉。
她并不傻,一个男人有没有把一个女人的话听进去是看得出来的。皇上面对她时的热情还没有面对大臣高,好在让人安慰的是皇上面对其他后妃也这样。
这让淑妃难免又想到了辛皇后。
当年,她们这些人好像阴沟里的老鼠,躲在怡园连光都见不了,只能悄悄看着那个女人风光无限,甚至要皇上温柔哄着。可是凭什么,她的兄长也是从龙之臣,为打下这片江山立下汗马功劳。而那个女人,听说与皇上成亲前只是个不知来历的逃难女。
无数次的回忆让淑妃早已修炼得不动声色,无论是对辛皇后的厌恶还是没了辛皇后的喜悦都被淑妃稳妥藏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