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啦都围了过来。
在井水中浸过的西瓜带着几分冰凉,格外清甜,工匠们吃得顾不上说话,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大西瓜上。
辛柚默默的,仔细的,视线扫过那一张张吃西瓜的脸,最终在一人脸上停留。
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方脸,偏瘦,看着有些没精神。
辛柚抿了抿唇角。
找到了。
月圆
辛柚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叫李力,是一个印刷学徒。
在胡掌柜整理的那份名单里,掌握关键技术的工匠都有身契在手,随着东家易主,如今身契就转到了辛柚手里。还有一些普通工匠学徒不是那位旧东家沈宁的家仆,只是雇佣关系。
这个李力,就是后者。
找到了行凶之人,也找到了事发之地,剩下的就要等月圆之日了。
辛柚其实很好奇那个时候胡掌柜为何会出现在库房外,但显然直接问出来不明智。
李力这样的人,直接赶走太便宜了他,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捉贼捉赃,再问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是与工友相处不快肆意发泄,还是见书局有起色受人指使呢?
好在明日就是正月十四,守好十四、十五、十六这三日,就能让妖魔现形。
“掌柜的,从住宅到印书坊的那道门,都有谁手里有钥匙?”离开印书坊的路上,辛柚问。
“除了您和小人,就是两个护院那里有一把,赵管事那里有一把。”
书局有两个管事的,一个是胡掌柜,主要管着前边,另一个就是赵管事,负责管理印书坊的工匠。
辛柚住的宅子分成东西院,西院划给这些工匠住。两个护卫除了巡视宅院,还有巡视印书坊的职责。
“两个护卫都是什么时候去巡视印书坊?”
掌柜笑道:“白日印书坊全是人,自是不用。一般入夜去巡视一趟,睡前去巡视一趟。”
“只有两个护卫,既要巡视宅院,又要巡视印书坊,确实辛苦。掌柜的,你说经史子集那些刻板都很重要,而这些板全是木制,那防蛀与防火都不能放松吧?”
“那是肯定。放刻板的库房都是单独建成,彼此不连通,地面铺石板,防蛀也有专门处理。除了取放刻板,平时都不许人进出。”
“我看厅中一些书板有布覆盖,有什么讲究吗?”
胡掌柜再次感慨新东家的上进,特别乐意解释:“那是火浣布,有一定防火的作用。木板纸张正在刻印时人多忙乱,容易起火,就用火浣布盖着。”
“这样啊——”辛柚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既然火浣布有一定防火作用,库房中可用上了?”
胡掌柜神情复杂:“没用上。”
面对新东家疑惑的表情,老掌柜嘴角抽了一下:“没有这么多钱。”
火浣布也不算便宜,哪个印书坊放在库房的刻板全用火浣布啊。
“原来如此。”辛柚恍然。
胡掌柜:“”不然呢?
“这样吧,先买些火浣布给我刚刚看到的那个库房用上,等以后账上宽裕了,再把其他库房也用上。”
胡掌柜张口想劝,转而想到新东家豪掷的那两万两,不劝了:“听东家安排。”
等到下午,胡掌柜向辛柚禀报,火浣布买好了。
“掌柜的安排两个信得过的人,等入夜再把这些布搬到库房吧。”
胡掌柜愣了一下。
辛柚神色自若:“咱们书局最近变化不小,印书坊这边尽量如常,免得人心浮动。”
“还是东家考虑周到。”
等到入夜,胡掌柜找了两个可靠的把火浣布搬去集部库房,盖好刻板不必细讲。
转日六月十四,胡掌柜发现来书局售书的人少了些,想到昨日愤懑离去的落魄书生还是放心不下,打发伙计去外头打探。
没过多久,伙计刘舟就气呼呼回来了。
“掌柜的,那穷酸书生见人就说咱们书局花五百两银子买一个故事是骗人的,故事写得再好都不会买,只是为了把人引来好卖别的书!”
胡掌柜一听,忙向辛柚禀报。
“东家,要是任他这样到处胡说,小人担心真正用心写故事的先生也会被他蒙蔽了”
“掌柜的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
胡掌柜见辛柚不为所动,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东家这次会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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