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说,她反而哽咽起来。
尤枝只在电视上看过这样的画面,昏暗的房间、满地的药片和倒在地上的“病人”,完全是吃安眠药自杀的征兆。
只是,他比电视上的人好看得多。
恍惚里,她听见了一声叹息:“能帮我把药拿过来吗?”
尤枝的话倏地停了,不解地看着他。
“止痛药,”谢承礼说,“胃疼。”
尤枝闹了个尴尬,红着脸将药瓶捡起来拿给他。
谢承礼几乎看也没看,两瓶药瓶各倒出几片药片直接一把放入口中,尤枝又忙把桌上的水递给他。
谢承礼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接过水灌了一口,又缓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好转后才站起来:“谢谢。”
尤枝见他真的没事了,飞快地摇摇头,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直到到了楼下,玩得尽兴的几个同学回来了,疑惑地看着她:“尤枝,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尤枝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听清那个人究竟说了什么。
震耳欲聋的心跳,盖住了所有的声音。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低沉又磁性,和梦里那一声“谢谢”重叠。
尤枝猛地睁开眼,看着头顶的公寓天花板,重重吐出一口气,而后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究竟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
尤枝顿了顿,没想到自己会梦见第一次遇见谢承礼的场景。
想到梦中的场景,其实那天后,她偷偷在网上搜过谢承礼服用的药物,一瓶的确是止痛药,还有一瓶,是抗焦虑的。
尤枝起身朝外走,才发现刚刚的说话声是从房门半掩的书房里传出来的——谢承礼正在和人开会。
餐厅放着酒店送来的早餐,尤枝吃完后,想到自己前天换下的衣服还在洗烘间,便直接走了过去。
衣服已经洗好了,不止她的,还有谢承礼的一件衬衣。
尤枝索性一块叠好拿回房间,却在看见自己和谢承礼的衬衣上都少了颗纽扣时一愣,继而想到前天晚上激烈的画面。
尤枝的脸颊一热,转瞬却又想到什么,热意逐渐褪去。
尤枝最终拿着衬衫和纽扣回了客厅,在茶几下顺利找到了针线盒——这还是当初向日葵抱枕有些开线,她特意买来缝补用的。
尤枝潜意识里知道,谢承礼不会在意这样一件衬衫,哪怕这件衬衫价格分外昂贵。
可她还是莫名其妙地在将自己的雪纺衫的扣子缝好后,又将谢承礼的衬衫重新补好,也不知道是在补扣子,还是在补其他别的东西。
书房门被人推开,谢承礼随手将眼镜摘下,轻捏着眉心走了出来,看见尤枝时顿了下,继而注意到她手中的衬衣,皱了皱眉:“坏了,扔了就行。”
尤枝的手一顿,应了一声,却没有扔,只是将谢承礼的衬衣放进了衣帽间的最角落。
她知道,谢承礼不会再穿了。
可她不行。
他们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回到客厅时,谢承礼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后,睁开眼睛看向她。
“你今天还不去公司吗?”尤枝走上前坐下,顺手将向日葵抱枕抱了过来。
谢承礼低应,而后轻笑一声:“陪你不好?”
尤枝摸着抱枕的手一滞,下秒忍不住暗笑自己,明明知道他随口一说,偏偏还放在心上。
谢承礼见她没再开口,睨了眼她怀中的抱枕。
他的确因为昨天的那些话对她有所亏欠。
公寓里很安静。
谢承礼微眯双眸,原本忙了一上午疲惫的心陡然放松下来。
“谢承礼。”尤枝突然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
“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尤枝没头没尾地说。
谢承礼凝眉看向她:“嗯?”
尤枝却弯着眉眼笑了起来,没再开口。
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压下那些年翻涌的心动,将自己放在朋友的位子,坦然地面对他。
尤枝周一回到台里时,便听说未来半年多的时间,海城有不少电影活动和电影庆典,台里准备外派几名记者,随时采集一手新闻,进行现场实时播报。
不过毕竟是传闻,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尤枝听过也就过了,并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锦市的三四月份,早晚温差大,风也很大,很多同事都不愿出外采。
尤枝这段时间反而多接了几次外采的任务,跑了两部小成本电影的发布会,跟采了一位台里的嘉宾,连林倩都惊奇地表示她像是变了个人,突然有了事业心。
尤枝只是笑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