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夫子!”周天急忙要去扶。
月妩却道:“先不?用拉我,脏都脏了,还不?如去将荷花摘了,否则不?是?白摔一回?”
说罢,她提着泥裙子,往水坑里探,拦也拦不?住。
周天周芳在?岸上看得是?胆战心惊,不?停提醒:“当心当心,等脚下踩实了再
走。”
她倒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答:“无碍无碍,我心中有数。”
话还未说完,噗通一声,她掉进?了泥水。
恍恍惚惚她听见岸上有人喊:“弟妹!将手给我!”
这个称呼吓得她恨不?得要往泥里钻去,待被拉上岸,看清来?人,才松了口气:“冯大哥。”
冯苑也松了口气:“我刚好?是?乘马车来?的,我送你们几个回去吧。”
月妩点了点头,这会儿才收敛一些:“多谢冯大哥。”
“弟妹还能?走路吗?”冯苑看一眼她满是?泥泞的双腿。
她尴尬点头:“能?走,冯大哥在?前带路就?行。”
冯苑微微颔首,先一步朝前走去。
他?一走,另两人立即围了过来?,搀着月妩的胳膊,低声询问:“夫子,你没事吧?”
“无碍无碍。”月妩摆摆手,看了一眼前方的人,“他?怎么在?这儿?”
“好?像是?刚从外面回来?,我正巧遇上,便叫他?来?了,不?耽搁什?么吧?”周芳解释。
“不?耽搁不?耽搁,只是?好?奇问一句。”
她们磨磨蹭蹭在?后面跟着,走到大路上时,冯苑已在?马车前候着了。
“车里无人,几位上车坐便是?,我与小厮在?外头驾车,免得有失礼数。”
她们也不?好?推拒,只得上了车。
那?两人还好?,身上沾了些泥水,但不?多,可?月妩滴滴答答走了一路,这会儿又将车上弄脏了,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冯大哥,抱歉,将你的车弄脏了。”
冯苑已驱马前行,笑着道:“只是?些泥水,一擦便干净了,无碍的。我直接送弟妹回家的,剩下的这两位不?知要在?哪儿下车?”
“我们一起送夫子回家便好?。”周芳答。
“夫子?”
“夫子教我们认字,我们便称呼为夫子了。”周芳又答。
冯苑忍不?住轻笑几声:“原是?如此。”
周芳问:“你笑什?么?”
冯苑立即止住:“只是?觉得如此尊师重道,甚好?。”
没人再说话了,车内外一片安静。
待行到乡里时,学生们已下学了,车窗外可?以?听见孩童们飞奔的吵闹声,月妩有些紧张了。
周芳无奈摇头:“都与夫子说了,莫要再去了。”
月妩抿了抿唇,小声提议:“都下学了,快到饭点了吧?你们要不?就?此下车,快些回去,免得回去晚了挨骂。”
“天黑得晚,没那?么早吃饭,我们先送夫子回去。”
月妩有些为难,她可?不?想?让自己学生看自己挨训。
但说话间,马车已停了下来?,往外一看,正是?到了竹林入口。
她犹犹豫豫,带着一身泥,朝小院挪去。
还未到院门,便闻见一阵淡淡饭香味儿,温慎应当是?在?家里的。
她走在?前面,扒着门框往里看了一眼,没见着人,快步走了进?去,刚行至院中,便听有声音从新屋传来?:
“何故这副模样?”
脚步一顿,她有些僵硬地转过头。
温慎正拧着眉。
“贤弟。”院门口站着的冯苑忽然开口。
温慎眉头拧得更厉害了, 忙拿着披风出门,将月妩紧紧裹住,看向来人。
冯苑略施礼:“今日刚从外头回来, 刚巧遇见弟妹的学生,说是弟妹摘荷花掉进湖里了, 我才赶去救人。只是夏季未带披风, 只能叫弟妹暂且这样?回来了。”
“多谢仁兄。”温慎拱手, “改日必登门道谢。”
“贤弟多?礼,人既送到了,我便先走了。”
“寒舍简陋,恐怕不便, 那两个学生还请仁兄照顾一二,待她们将衣裙整理干净再回去?。”
冯苑微微点?头:“好,贤弟先忙。”
一番话谈罢,冯苑带着周天周芳两人走了,院子里只剩下月妩和温慎。
她掀眼, 偷偷打探。
温慎微微瞥她一眼, 牵着她往厨房去?,一言未发, 先关了门, 将她那身脏得?已不能看了的衣衫脱了,扔在了盆子里。
她光溜溜地站在那儿,身上挂着些泥水,将手中的两朵荷花递出去?,傻笑:“好看吗?送给你。”
温慎气极反笑, 将她头上的发簪拆了,拉着她站在木盆里, 舀了一瓢温水从她发顶上倒下去?。
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