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比肩生养之恩存在的,正所谓尊师重道,无论他?们是为官还是行商,只要不是那等薄情?的,便要记姜婉宁一辈子。
考虑到庞家赶回塘镇还要好几个时辰,天色又晚,姜婉宁就留他?们在府上吃了饭。
饭后则是给他?们寻了客栈,在府城休息一晚,待到来日再回家。
恩科结束,加之陆尚高中,陆府的客人实是络绎不绝,还有那与陆尚并不相识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登上门?,面对陆尚的疑惑,他?们只管送上礼,嘴上说着:“以前?不认识没关系,过了今日不就认识了……”
连着曲恒和几个县令都?登门?拜访,陆家风头可谓一时无两。
姜父姜母也无心想那什么赦罪书了,赶紧出来,姜父帮忙招呼客人,姜母则帮着姜婉宁多照看照看孩子,便是陆奶奶也上了年纪,素日人来人往,唯恐惊扰到生了心悸。
光是应付各方来客,陆尚和姜婉宁就应付了足足十?日。
这还是因为陆尚放出话去,说好等月底在府上设宴,这才挡了一些来宾。
不等陆尚去塘镇巡查物流队的生意,姜家的赦罪书终于送上门?来。
圣上亲训,姜家虽有过失知错,却也罪不至死,又念姜之源著书无数,沿用?至今,圣上爱惜人才,欲重启用?姜之源,擢升太子太傅,以示皇恩行当。
姜父携姜母谢恩领旨,却并没未答复是否要回京复职。
而在二老?接过圣旨起身后,却见曲恒纵马赶来,当着无数百姓的面,屈膝跪在姜父身前?,规规正正磕了三个头,大声道:“学生恭喜老?师、师娘洗脱冤屈!”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松溪郡的郡守大人,也是那位姜大学士的学生。
“这陆家可是不得?了啊!原本出了一个状元已足够扎眼了,合着那位开了私塾的女?夫子也是出身不凡,人家可是京城里正儿八经的小姐呢!”
前?后不过两日,府城便全是有关陆家和姜家的传闻,百姓们从陆府门?口经过时,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欲看看这是何等神奇风光的人家。
后来听传旨的公公说,皇上除了给松溪郡送来赦罪书外,另有给西北大营送去圣旨,一是洗去姜家大公子身上的罪状,二来也是命将军数其功绩,上奏朝廷,好行封赏。
姜父在拿到赦罪书后,去书房与陆尚长谈一整夜。
出来后则是双目清明,才出房门?就见了传旨的公公,应了皇上的复职和擢拔,两日后携夫人与公公一起,回京复职。
姜婉宁虽说了不会干涉姜父姜母的决定,却也意外姜父的做法。
她?趁着陆尚陪小安安玩耍的时候问了一句,才知这与陆尚也有几分?干系。
原来姜父无法拿定主意,对于皇帝的复用?,他?担心官场多争端,万一又有那步走错了,只怕对姜家又是一场面顶之灾,再来新帝初登基时,对姜家的一系列打压,也叫他?心生忌惮。
可另一方面,姜家世代为官,他?又不忍叫姜家的官途断送在他?这里。
陆尚亲了亲女?儿的小手,复答到:“我听爹的意思,还是想要回朝做官的,就是害怕将来再说错话做错事,心里存了两分?胆怯罢了。”
“不过我是想着,我这几年仍是白丁,若涉及官员,恐还是占了下风,若爹真回朝做官,又是大学士和太子太傅双重身份加持,无论是对我行商,还是对你办私塾,也算一个庇护了。”
“我便与爹说,不妨回朝待上几年,等几年后我入了朝,爹再隐退也不迟。”
姜婉宁了然,凑过去摸了摸女?儿的侧脸,没有继续多问什么。
两日后,姜父姜母离开,在朝廷官兵的护送下入京复职。
而陆尚则是去了塘镇,将他?离开这几月的账本全部检查了一遍,又看了两件赔付事故,因是不可抗力因素,遂减免了对运送长工的处罚。
姜婉宁又要看顾私塾里的学生,又要帮忙操持着月底的宴请,反是少了许多放在女?儿身上的精力。
也幸好陆奶奶还在家,有她?和奶娘一起照顾着,才免了姜婉宁的后顾之忧。
又过两日,陆尚从塘镇赶回来,接手了家中的琐碎,顺便兼顾起看孩子的重任。
姜婉宁这才腾出功夫来,好生整顿了一番私塾,又见了几个曲恒介绍和自行过来应聘的夫子,最后录用?了三位男夫子,一位教授诗赋,两位教授经义,剩下的策问和时政还由姜婉宁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