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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花
◎不会有人赶你◎
裴衍舟在靠院门的廊庑上其实站了已经有一会儿了。
从昨日开始独自走路无碍后,他的行动便自如了许多,也不用再让小厮跟着。
他并非有心偷听她们说话,但也一时踌躇没有往前,便停留在了那里。
离得这么些路,其实也听不清楚卫琼枝和红云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只看卫琼枝脸上神色,她应该是不大开心的。
她也不怎么说话,而红云的声音要比她大得多,隐隐约约传过来一些,但也听不真切。
裴衍舟捉了几个词,便忖度着大抵是给卫琼枝下药的那件事,赵氏可能要让她回家去。
卫琼枝拿着一把剪子剪花草,蹲在那里,裴衍舟多看了一眼,便觉她身形伶仃单薄,有几分凄苦可怜。
与卫琼枝相处这么些日子,他倒也渐渐察觉出她并不像先前以为的那般痴傻,也并非芳姨娘那种心思不正之人。
更有昨日之事裴衍舟亦暗中找人去查探了一番,原来卫琼枝有一个妹妹,她昨日也正是出府去看她的妹妹,而她之所以会嫁给他为妾,也是因为急需钱给妹妹治病。
芳姨娘用她的妹妹拿捏住了她。
卫琼枝没有任何依靠,此刻最彷徨无助的人,也该是她才是。
而裴衍舟自己生于富贵锦绣之中,实在是甚少见过这等为银钱生计所迫之人,他无法感同身受,却也有了些许怜悯。
裴衍舟走了过去。
他看见半晌之后卫琼枝终于后知后觉发现他过来了,抬起头一双眸子还扑闪扑闪的,小鹿一般。
裴衍舟也没等她站起来,蹙了蹙眉便自顾自道:“你安心留在府上便是,不会有人赶你。”
卫琼枝就这样望着他,最后也只是点了点头。
裴衍舟兀地有了一种挫败感。
俄而他又失笑,和卫琼枝计较什么呢?
他正要离开,这时卫琼枝仿佛才终于想好了什么似的,对裴衍舟道:“世子,他们都说我伤了身子,若是我……”
“不用说了,”裴衍舟的眉心蹙得更紧,这要是放在寻常,他未必会有这样的耐性,于是终究还是打断了卫琼枝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的问话,“我方才已说了不赶你走。”
卫琼枝垂下头,有些恹恹的,她其实是想问问裴衍舟等事情过了之后能不能将她放走,也算是好聚好散,但裴衍舟明显没有这样的意思,不过倒也是,她听说像荣襄侯府这般的豪门显贵之家,是很少会把主人家用过的人再放到外面去的,死活都要放在府里,她好歹也是过了老夫人和夫人的眼的,除非是犯了了不得的大错,否则也应该很难走。
也不等卫琼枝回应,裴眼舟仿佛是笃定了她不会再说什么,裴衍舟便转身慢慢走回了屋子里面。
进屋之后侧身眼角余光不免又扫到了卫琼枝身上,卫琼枝并没有继续站在原地,在这不长的一段时间里面,她已经接着去侍弄她那几盆花草了。
裴衍舟借房门掩住自己的身影,倒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他并非愚钝之人,此时回过神,又想起自己方才仿佛是太过于急切了,未等卫琼枝将话说话便直接截断了,一开始他已说了让她留下,那么即便卫琼枝再笨,也不可能重复再问同一个问题,这倒是他草率了。
对于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来说,她想问的是什么,其实仔细想想大抵也不难猜出。
裴衍舟回到桌案前坐下,半晌后唤来自己的小厮,道:“过几日拿了我的名帖,去请葛太医过来一趟。”
暮色渐沉之时,天上又落下来一场大雨。
今年入秋之后雨水便特别多,从卫琼枝入了荣襄侯府之后便仿佛断断续续地没有停过,如今眼见着就要入冬,这雨一下便更是阴湿寒冷无比,让人窝在屋子里不想动弹。
因为早就看出要变天,花都已经被卫琼枝和红云搬到了檐下躲雨,花团锦簇地排在一起,倒是煞是好看,只不过依稀也已经可以见到枯萎衰败之相,能见者无端端便有了一股愁绪。
用完晚膳没多久,便有人来往觅心堂送分发下来的炭火,没想到也没缺了卫琼枝一份,于是耳房这里也早早生起了炭盆,驱赶走了从门窗缝里钻进来的一丝寒意。
卫琼枝和红云两个人围着炭盆烤火。
往常一到冬天,家里也会用上炭盆,虽然用的炭不及侯府的那么考究,一点烟味也无,但那时爹娘总是自己在外面干活,让卫琼枝和妹妹去屋子里取暖,免得冻坏了她们。
红云去小厨房偷偷拿了一大堆东西过来,放在炭盆边热着吃,她一边剥着一颗栗子,一边悄悄对卫琼枝咬耳朵:“你别看夫人成日有些稀里糊涂的,其实她人不小气,这不也把炭给你分下来了。”
卫琼枝点点头,这倒是。
红云继续道:“我知道你肯定不喜欢夫人,我是夫人那边的人,也就是随口说几句话,你不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