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向前走了两步,宁书略一犹豫便向后退了两步。
宁书狠了狠心,正视着江宏,道:“表哥,我们年岁都已大了,早已不再是小时候不懂事的年纪了。以后还是该多回避着些……”宁书暗自叹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表哥就当……就当宁书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一丝波澜终于沉了底,不见了踪影。
好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久到宁书都不敢再正视江宏了,却见江宏笑了。那一笑云淡风轻,好像宁书刚刚的话并没有字字诛心。
江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公子礼,就像他往常的那副模样,神情自若地说:“远晨在这就提前恭喜表妹和秦公子百年好合,江家也永远是表妹的娘家,将来有用得到的地方,决不推辞。”
望着江宏远去的背影,宁书的身形晃了晃。她快要被心里的那份自责淹没了。
表哥,对不起。我不仅亲手毁了你心里的那份情,还利用了你……
“姑娘!”关关立刻冲过来扶住她。
两个失魂落魄的人都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山头呆愣的身影。秦丘榆这小子,自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第一次来宁府的时候迷了路,没想到第二次来的时候也迷了路。刚刚给他领路的那个丫头说得不清不楚,又是一转头跑远了,把秦丘榆一个人仍在这山头。秦丘榆刚想下山抓个人问问路就看见一个姑娘站在桃林里,那模样美得像天仙似的!他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桃林中那人的模样逐渐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庞重合。他黝黑的脸庞就泛了红,接着他就看见了江宏。
秦丘榆挠了挠头,质朴的眼睛里有着一份沉重。他不舍地忘了桃林中的人儿最后一眼,终究步履沉重的转身走了。
“世……”原本心不在焉的首秋一转身就看见匡元和宁珏两个人站在她的身后望着桃林里的宁书。
完了完了……首秋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一语成谶
“宁三姑娘。”匡元笑得不怀好意。
“见过世子爷。”宁书不忘礼数乖乖行礼,朝着匡元身后的宁珏使了个眼色,就打算赶紧走。
匡元冷笑,道:“不想嫁秦麻子也不是没有法子。”
宁书一点都不对匡元的话感兴趣,对于匡元这个人,宁书只想离得远远的。而匡元这话却被宁珏听进心里去了,他皱着眉有些怀疑地问:“世子爷,您有法子?”
匡元吊了郎当地朝前走了两步,嬉笑着说:“不如世子我收了你?”
宁书立刻变了脸色。
匡元又笑,说:“怎么?那一日不是你说对本世子一见倾心,还……”
“世子爷!”宁书出声制止,整个人发颤地向后退了两步,“慎言!”
匡元嗤笑,道:“不过是个做妾的命,还委屈了你?”
“啪!”宁书那一巴掌抡下来的瞬间,她就后悔了,又惊又怕的宁书向后退了两步,心下慌乱顾不得匡元的反应,竟是直接掉头跑了!
匡元呆若木鸡,过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我被打了?被一个小小庶女打了?”
匡元并没有收了宁书的意思,他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气气宁书,想看她难堪的样子。却没有想到遭到了自己长这么大的第一次挨打。更没有想到的是,他那随口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
宁书一口气跑回吟书斋,关上房屋坐在藤椅上就是一个劲儿地喘。宁书清楚这是她做得最愚蠢的一件事,明明自己的处境已经十分艰难,又何必去招惹匡元。她有很多种法子化解匡元刚刚那话带来的尴尬,可是她忍不住!因为于她而言,匡元的话真的是莫大的侮辱!
“姑娘你回来了。”原本在屋子里梳理勿忘毛发的在河见宁书回来了,急忙放下勿忘。勿忘弓着腰,瞧着宁书的神情似乎有点不大好,识趣的躲在角落窝着。
“姑、姑娘……奴婢……奴婢给你倒茶……缓一缓……”关关和首秋也同样是气喘吁吁。
宁书接过关关递来的茶,喝了一口就放下,她对首秋说:“你去前院守着,看看世子爷……有什么反应没。”
“奴婢这就去!”首秋又是急匆匆小步跑出了院子。
首秋匆忙的脚步声逐渐听不见了,宁书才转首问站在一旁的在河:“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在河笑嘻嘻地点头,道:“姑娘放心吧,都办成了,那秦公子……并没有怀疑奴婢!”
宁书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要把思绪理清了,她要把能出现的种种情况想清楚了应对的法子。然而她想多了,匡元并没有气冲冲地把事情闹大,他谁也没告诉,闷闷回了前院闷闷喝了点酒就回了王府。
大概,是觉得有点丢人说不出口罢!
一直到晚上,都没有人来问罪,宁书才真的松了口气。
第二日,首秋和午秋都是发现自家姑娘闲着没事儿就发呆,一直窝在窗边的藤椅里呆坐着,还不时望向窗外,就像在等着什么。第三日的时候,宁书还是如此。
任凭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