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有些不放心。
大太太瞧出来了,笑着说:“长公主小住几日,多陪陪酿酿。”
姜峥给俞嫣盖了盖被子,转身亦道:“母亲多住几日吧。”
长公主思及这段时日姜峥的表现,实在是挑不出错来。她甚至觉得自己来做,也未必有姜峥这样悉心周到,也的确没必要不放心。遂拒绝了姜家的好意,只待了半下午,待俞嫣醒了,和她一起用过晚膳,便走了。
俞嫣下午睡了好一阵子,用过晚膳之后,人明显精神了许多。回到家里,那种属于的家的舒适感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能比的。
熟悉的风铃声,让俞嫣立刻转过头。
姜峥也听见了。他在俞嫣面前弯下腰,将一枚紫玉吊坠系在俞嫣的脖子上。
俞嫣低下头,看着晶莹浮光的紫玉坠在她的锁骨间。她伸手好奇摸了摸。
俞嫣似乎已经习惯了,姜峥总是能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些小东西给她。
还没来得及细瞧这坠子,人已经被姜峥抱起,俞嫣下意识地将手攀在姜峥的肩上,说:“我已经可以走路了。”
“你就算能飞了,我也想抱着你。”
俞嫣的小眉头揪起来,好半天才喃声:“你是不是又看了些风花雪月的话本?说话越来越肉麻了……”
姜峥笑笑没说话,将人放在支摘窗下的软塌。俞嫣抬起眼睛,望向窗棱上的风铃,看着风铃随风轻晃。
姜峥在她身边躺下,挨着她,习惯性地将手搭在俞嫣的腰身。
夏日傍晚的风从支摘窗下吹进来,带来一点清香。
俞嫣“咦”了一声,立刻坐起身,跪立着朝窗外探头,去看外面的花圃。夏日,花草生得葳蕤肆意。那些移过来的花卉正怒放,就连种下去的花种也生气盎然地生长着。
“开了好多花!”俞嫣弯着一双眼睛,开心地转过头对姜峥说。却见姜峥合着眼,只是很轻地“嗯”了一声。
俞嫣看了姜峥一会儿。
他应该是累了吧?以前的午后,两个人总是挤在一起午休,可是这段时日,他白日都没有睡过。
俞嫣欠身,伸手去摘系在窗棱上的风铃,将它放下来,不再乱响扰人眠。然后她慢吞吞地在软塌躺下,躺进姜峥的怀里。
姜峥未睁眼,已将俞嫣抱进怀里。他侧转过身,面朝着怀里的俞嫣,不需要看,就可以在俞嫣的唇上准确落下一吻。
俞嫣轻轻抿了一下唇,再轻轻在姜峥的唇上回了一个浅浅的吻。
两个人相拥而眠,在他们的婚巢、在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软塌上。
风铃安静,从支摘窗下吹进来的夏日晚风却带着花草的芬芳。
又过了两日,怀荔果然依言来看望俞嫣。这次沈芝英也一道过来了。俞嫣病得凶险时,沈芝英急得不行,可她却没法进宫,只能在宫外日日给俞嫣祈福。
三个姑娘家聚在一起,说说笑笑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天大的事情可以当成笑料来谈,针孔大的事儿也能当成天大的事情认真探讨。
一室欢笑。
“对了。”怀荔说,“你们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们说,静贵妃有意在今科榜眼和探花间给怀湘挑夫婿?”
沈芝英点头,说:“记得。你不是说怀湘不愿意,只想嫁状元郎吗?”
“好像改了主意。怀湘的好事可能近了。”怀荔说。
俞嫣好奇地问:“那挑中了谁?榜眼还是探花?”
昨儿个姑姑一家还来看望过俞嫣,闲谈时,姑姑还说起也该给谢云骋议亲了。
“好像是探花郎。”怀荔强调,“是静贵妃挑中了探花郎,怀湘那边还没松口。不过以我对怀湘的了解,她没当场反对,就是很有可能了。”
俞嫣“哦”了一声,便不怎没关心。
沈芝英倒是愣了一下,有点意外。
话题很快转开,绕到了赵琼身上。赵琼被除了皇籍,发配獐洪岛。明日一早出发。
说到赵琼,三个人自然免不了痛骂他一顿。
“好在恶有恶报了。獐洪岛那地方,就没人能活着出来,也没几个能顺顺当当寿终正寝。”沈芝英感慨。
怀荔也道:“希望可千万别有人顾虑他的出身,优待他才好!”
暮色四合时,沈芝英和怀荔才离开。
姜峥归家时,人刚走进院子里,就看见俞嫣懒洋洋坐在檐下石阶上的圈椅里,手里捧着个琉璃杯。
晚霞粉红,天地间一片温柔。
“喝什么呢?”姜峥问。
俞嫣微举手中的琉璃杯,说:“怀荔带给我的。她亲自调的香梨饮子。”
俞嫣咳得太多,嗓子受损,一直疼着没彻底痊愈,如今说话时声线还残着丝低哑。怀荔便亲自给她调了润喉的香梨饮子。
“好喝吗?”姜峥问。
俞嫣弯唇,朝他递过去:“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