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哄人的语气低声唤一句“酿酿”。
俞嫣轻轻地哼了一声,将脸转到一边去,不想理失踪了大半日的他。
姜峥再说:“外面凉,我们回去躺着。酿酿”
他直接将人抱起来,抱着俞嫣回房去。
姜峥抱着俞嫣回寝屋,将人小心放在床榻上。他弯腰,给俞嫣盖好被子,才坐在床边,温声询问:“大夫来过了,也吃过药了是不是?”
俞嫣不是很想理他,将脸转过一边去。
姜峥起身,走到窗前,将支摘窗放下来。他挪了博山炉放在窗下的高足桌上,然后从高足桌的抽屉里取了香,长指捻了一两块安神的香放在炉中。
细碎的响动让俞嫣不由好奇地望过去。
姜峥立在窗前,正用白丝帕仔细擦拭取过香块的手。午后发白的光隔着窗纱漏进来,斜斜照进来的一方光芒将姜峥拢在光影里。他身前身后皆晦暗,唯有他立在光里。
姜峥忽然转过脸,面无表情的面容逐渐浮现出表情,对俞嫣微微笑着。
俞嫣轻哼了一声,哑着嗓子问:“你去哪儿了?”
姜峥将擦拭过手的帕子放下,朝俞嫣走过来。他解释:“太子设宴,出去应酬。我醒时你睡得正香,就没有喊醒你。”
姜峥顿了顿,补充:“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你睡得那么沉,可能正是因为不舒服。”
他又问:“现在怎么样?难受吗?”
俞嫣的眉心轻蹙,勾出几分不高兴,她闷声:“你去喝花酒了。”
姜峥眼中的笑意深了深,解释:“酒有喝一些,花不曾摘。”
俞嫣想说她不相信。可是望着姜峥的温柔眸,她心里竟莫名有一点相信。可她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大高兴,她嘀咕:“你要是跟太子学坏了,我就……”
姜峥含笑望着她。俞嫣抿了抿唇,那句“我就不要你了”有些说不出口。
俞嫣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她微微睁大了眼睛盯着姜峥,问:“你和他们一起吃喝,有没有又胃疼?”
“有一些。”姜峥如实说。
俞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慢将唇抿起来,不肯说出来。
姜峥视线落在她微启又轻合的娇唇。因为人有一点发烧,俞嫣唇上的红似乎更浓艳了几分。
姜峥猜到了俞嫣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他含笑温声:“那酿酿要不要给我揉揉?”
俞嫣目光躲闪,望着搭在身上的锦被上的双雁绣图,佯装浑然不在意的语气说:“那你上来呗。”
“好。”姜峥温声应,“等等我。”
姜峥起身,临出去前又叮嘱若她困了就先睡。
姜峥去了浴室,一脸嫌恶地将身上的粗劣香气和酒气洗净,又换了身衣裳才回房。
俞嫣不舒服完全睡不着,没精神地躺在床榻上。待姜峥上了榻,在她身边躺下来,俞嫣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瞟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她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明明刚刚说好了要帮他揉一揉,可是当他躺在她身侧,她偏又矜持地不愿意主动。
姜峥笑笑,在被子里抓住俞嫣的手,握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胃部。
俞嫣忽然有一点泄气。好似她所有的小心思都能被姜峥看懂。她也说不好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人胡思乱想着,搭在姜峥身上的手却已经动作轻柔地揉了起来。
姜峥手臂探过去,伸到俞嫣的颈下,将人拥在怀里。
两个不舒服的人,于晦暗暖柔的床榻中相互依偎着,淡淡的青桂味道温柔地晕开,一室柔和沁香。
在这份祥和里,安神熏香和助眠汤药的作用终于慢慢起了效,俞嫣偎在姜峥的身边,慢慢睡去。
姜峥的胃疼也得到了舒缓。他垂目望过去,望向俞嫣发红的脸颊和唇角。良久,他伸手,用微蜷的指背贴一贴她又娇又艳的软唇。
他再收手,用沾着她气息与温度的指背,轻贴一下自己的唇。
傍晚,姜峥被母亲叫过去一次。大太太询问了俞嫣的病,关切地叮嘱了几句,又道等俞嫣的病好些了,两个人要进宫一趟。因是赐婚,他们应该在婚后进宫去谢旨。
姜峥被大太太叫过去时,俞嫣已经醒了。因为不舒服,本也没睡太久。她不痛快地躺在床上,本想读书消磨下时间,竟也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俞嫣中午没吃多少东西,眼下倒是有些饿了,又没到用晚膳的时候,她唤人,点了几种小食。
夏浮端着俞嫣要的几种小食迈进外间,她有些犯难地看向春绒。春绒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亦是皱了眉。
“六郎从不准将吃的东西拿进寝屋……”夏浮压低声音,求助似的望着春绒,“夫人在寝屋喝药,六郎应该还不知道。药还好说,这些糕点……”
春绒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退红从屋里出来,看见春绒和夏浮凑在一块小声嘀咕着什么。她询问:“怎么还不拿进来?郡主等着呢。”
春绒目光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