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怎么就不能走得近了?”
姜峥目视前方,声线凉薄:“你就知道他一定会继承大统?”
这话犯忌讳,本不该随意说。可姜嵘是他亲弟弟,他总要提点一二。
姜峥又补了一句:“他也算不得表兄弟。”
姜嵘懵了。他也知道兄长这番话不能深说,他不追问,默默跟在姜峥身后,自己琢磨着。
皇后膝下只有公主,没有亲生的皇子。而如今的太子,是自幼养在皇后身边,生母仍在。
皇家夺位之争向来不显山不漏水,实则暗地里波涛汹涌,如今虽东宫有主,日后继位者是谁仍不好说。姜峥几次推却了太子的邀约,一方面是姜家沾着皇后姻亲的关系,而且父亲手握重兵,姜家人在朝中任职者不少,他不觉得姜家这个时候应该参与过多。这也是他和父亲意见不和的地方。另一方面,姜峥对太子赵琼此人,实在不喜。
昆玉楼坐落在洛阳城最热闹的地段,并非一楼,而是一条街上连着几座楼阁。这里是洛阳城有名的温柔乡。马车停下来,姜峥踏上这片砖路,立刻闻到浓郁的香粉气息。粗劣的气味儿冲过来,无疑加剧了姜峥的烦恶。他侧首看向姜嵘,叮嘱:“成了家更要洁身自好,离那些脏东西远一些。”
“我知道!我就喝酒!”姜嵘赶忙应,“臻臻怀着孩子呢,我哪能在外面胡闹。”
太子身边的侍从远远看见了姜家兄弟,赶忙笑着迎了人,一路将人带到楼上太子正宴客的地方。
除了太子赵琼,屋内还有五六位京中的公子哥儿,都是自小伴在太子身边读书的官宦子弟。
舞姬们身着薄薄的布条子,翩翩起舞,身段婀娜动人。姜峥望了一眼,视线下移落在舞姬们光着的一双脚,没有旁人的兴奋意乱,只觉得脚底板脏得令人作呕。
“青序和青木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是散漫坐在上首的赵琼。赵琼一身华服略显松散,曼妙的美人偎在他怀里,正在喂他酒喝。
赵琼有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锐利又明亮。可惜染了太多酒气,显得腌了太浓世俗气。他明明有一张十分俊郎的面庞,可是棱角过分分明,显得很有攻击性。又因太子的身份,往往令人生畏。
他推开怀里美人喂过来的酒,鹰目盯着走进来的姜峥。他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别人看不懂的意味深长。
“上次有事没能去参加婚宴,还未来得及恭贺表兄新婚之喜。”赵琼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在想着姜峥于他,算不算有了夺妻之仇?
应当是不算的。他原也没打算让俞嫣当正妃。
俞嫣病得好难受,她也没有想到不过是淋了一场雨,就会染了这么重的风寒。她自小身体很好,极少生病。
她病恹恹地趴在床榻上,用手指头戳着枕头上的绣纹。头疼和嗓子疼让向来日日要午睡的她,完全没法入眠。
苏嬷嬷走过给她盖了盖被子,有些心疼地说:“想来是郡主上次落水的病根还没褪干净。”
俞嫣偏过脸来,一边面颊贴着枕面,望向苏嬷嬷,询问:“嬷嬷和石绿可还好?还有车夫。”
她声音闷闷的,混着病弱的沙哑孱弱。
“我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