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衍,你知道么?”吴桥的语气减弱了一点,“我白天总担惊受怕,生怕有人会伤了你。只有当夜晚休战时,我才能安心睡一觉,因为知道你没有事,所以可以暂时放松。如果夜晚也有交手,我就整夜地睁着眼。”
“吴桥……”
“谈衍,”吴桥声音里面有着一点脆弱,“你可怜可怜我行么?不要让我……白天为你担心,夜晚依然要疑神疑鬼的,怀疑你受伤了却没有说,无论怎么样都躺不安稳。”
“我知道了。”谈衍叹了口气,“是我错了。今后无论大伤小伤,一定第一时间就通知你。不过,亲爱的,你真正发怒的样子真吓人。”
“……知道就好。”顿了一顿,吴桥突然又说,“真想咬你一口。”
“又咬?”谈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肩膀上快要全是牙印了。你的格斗技巧不是很出色吗?怎么到了我这就只会用牙咬了呢?”
“以前咬的早就消了好吧?”吴桥早就查看过了,牙印已经连一个都找不到了。
“……对了,”谈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有件事情想告诉你。”
“怎么?”吴桥问。
“共和国的锅族、碗族、瓢族还有盆族向共和国提出更自由的民族自治。”
“哦?有这种事?”
“嗯。”
“……”吴桥知道这要求的产生背景。
共和国境内的民族较多,而且大多数分布在边境地带。目前,刚刚攻入共和国本土的联军就正好处于这四族区域内。然而,令共和国头痛的是,这些民族信仰不同,有自己的一套教义,并且全都向往自然、和平,一直反对入侵帝国。现在,因为联军不抢不拿也不杀害无辜的一直都非常规矩的行为,以及抛洒的救援物资和承诺绝不侵犯他们的小册子,这些民族反对在自己的地盘上开战,他们认为这会破坏自己民族的环境和文化。当地人不仅不自发主动地抵抗联军,甚至还设置障碍不让共和国的正规军队很舒服地打仗,他们的口号就是要打换个地方去打,他们不想为其他民族百年前侵略帝国的行为买单,更不愿意让战争破坏了他们的神庙和其他引以为傲的建筑。此外,共和国政府一些针对这些民族的政策也让当地人很不满,一直以来对共和国政府怨气颇多。万般无奈之下,共和国政府只得与当地宗教领袖等等讨论让百姓积极参与防御的方法,可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什么结果。对共和国而言,是绝不可能不做抵抗就将这么大一片区域送给联军的。一来,被敌人轻易深入腹地很影响民心和军心;二来,战场移到深处的话共和国的损失更大。
那边谈衍又说:“现在,四个民族实质上的精神领袖提出,动员的事不应该由百姓们厌恶的共和国政府来出面,而是应该组建一个由当地族人组成的新政府,让同族人去说服百姓奋起抵抗。同族人间有相同的信仰,会更容易沟通,唯有这样才能解决眼下这个困境。他们的意见是,新政府名义上自治,实际上依然从属于共和国大政府。”
“……我知道了。”吴桥对着谈衍点了点头,“我和纪遥会关注的。”
他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件事情,可能会改变整个战争的过程。
战争转折(上)
关闭通讯之后,吴桥左想右想,还是不太踏实,总是没法放心。
谈衍说他没有事了,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会不会又是在说谎?他现在到底怎么样?
“纪遥,”吴桥又连接了纪遥的通讯,“你今明两天肯定不回来是吗?”
“我这边正在休假啊……”纪遥似乎正在睡觉,声音听上去很沙哑,“拜托,我六个月没休假了。”
“……哦。”
“谈衍受重伤了,我心里乱得很。”
“……”纪遥无情地嘲笑道,“那么多大事你都没乱过,他受重伤了你就乱得很了?”
“……你别笑了。”然而的确,不管他自己在什么样的困境当中,他都不会觉得心慌,每次经历这种感觉全是因为谈衍。
纪遥问吴桥:“你想去看看他?”
“我想现在离开,明天中午回来,离开一个下午再加一个上午,确定他的情况不会再有反复。”其实,吴桥没休假的时间还要更大,他都想不起来上次是在多久以前了。
纪遥叹了口气:“那你走吧。我回去一趟安排一下吧。”
“……谢谢你。”
首脑副职还在,不会有问题的。况且纪遥也在,有事随时联系,吴桥非常放心,给自己放了假。
……
谈衍睡着睡着,突然感到床的一边一沉。
多年来的战争,让他变成了一个很容易就能睡着、也很容易就被惊醒的人。刚参军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那时因为环境总是在变,谈衍经常难以入眠,一旦折腾累了真的困了就睡得死死的。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在打仗的间歇需要赶紧补个眠时,他总是睡不着,刚刚进入梦乡就会被叫起来,然后浑浑噩噩浑身上下都没力气。随着在战场上时间越来越长,他总算是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