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就是这样。”
“不信。”
“好吧,那我想想。”谈衍似乎真的想了一下,“我经常把老师气哭。”
“……你干了什么了?”做什么事能把老师气哭?
“什么都有。”谈衍具体解释了下,“比如,老师迟到,进屋之后她解释了一下为何会迟到,我就拍着桌子说她编的这个理由真妙、实在是妙,或者她在上面讲题,我说她的解题方法笨得可怕,上课时喊周围同学都围过来看我解题。”
“你……”吴桥想象一下,觉得非常可怕——自己喜欢的人怎么是这样的?吴桥上学时一直都是乖乖的。
“总之,就是方方面面都不让人省心。”谈衍仔细回忆了下,“没错,就是方方面面,只是除了一点,在那点上我倒没让她操过心。”
“是哪一点?”吴桥觉得好奇。
“嗯,”谈衍笑了一下,“我从来都不会与谁恋爱。”
“……”
“这你也知道的,虽然不会有人禁止,但对老师而言,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嗯。”吴桥自然也懂。学生年龄还小,担心也是正常。
“不过,如果当时就认识你,估计连这唯一一条都做不好了。”
“……”
“那个老师……”谈衍又是笑了一下,“当时很讨厌我,现在倒是以此为荣,我们仍有联系,她还在学校里教课。学校几次迁址,她都随着去了,应该真的喜欢教书吧。对了,只有一点我不喜欢,她总觉得我能有今天与她奋力的挽救是分不开的,认为如果没有她我肯定是混混,其实她半点都没有能够挽救我什么。”
吴桥:“……”
三方角力(上)
就像吴桥计划中的那样,新式战舰全被调往东线。吴桥计划以东线为突破,一举打进共和国的本土。
东线的指挥官,依然还是谈衍。据说,在整个作战中,吴桥只对谈衍下过一个命令。那是在行动开始前,吴桥很简短地说出了几个字:“我就一个命令,你一定要回来。”当时谈衍笑着应了。吴桥说到做到,从此他果然再也没有干预过什么,给予了谈衍无限的自由。在当世军事学家的评论中,这表明了吴桥对谈衍绝对的信任,然而,在后世军事学家和历史学家的解读中,却又呈现出了另外一种光景。后世军事学家和历史学家在谈到吴桥、谈衍时总是高深莫测的,比如,常常好像想要提示什么又不好直接明讲似的说上段趣闻:“有时,下属通过通讯向吴桥做报告,并请示吴桥是否应当通知谈衍,吴桥就会告诉对方无需特意联系,谈衍已经都知道了,令下属们一头雾水,还以为是特异功能。”他们讲完“趣闻”之后,还要做个表情,让没反应过来的人也立即就反应过来:原来深更半夜的那两人还在一起“做事情”呢……
吴桥和谈衍全都很清楚,这次是最好的也许是唯一的转折机会,必须达到预想结果。
为此,谈衍甚至在某一个地方做了个标记——所有退过这标记的士兵一律击毙。谁都知道谈衍不是一个罔顾人命的人,他这样讲,就说明了这次战斗绝不会有丝毫退让。
至于吴桥那边,也在向景炎寻求更多的支援,并且正建造更多先进的战舰。新的国家叫做“同盟”,意为可以包容各种不同的人还有思想。这个国家在战争的摧残下,征兵条款上的服役年限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再那么打下去,吴桥担心自己国家真的会流光它们的血液。并且,之前几百年所积攒下的财富,也差不多都被挥霍一空了。此时,能改变战局的,只有中立国了。然而,景炎突然同意参战,中立国内有很多反对的声音。在中立国精英阶层的眼睛里,主动参战会使环境变得具有不确定性。在他们的眼中看来,即使共和国打赢了战争,也未必真的会觊觎中立国的这点领土,就算它想“一统天下”,也不可能立即动手,大战过后国家满目疮痍百废待兴,那个时候说要再打一场,百姓也不会同意了,总得恢复元气从长计议,同时也得等待好的宣战借口,稍稍隐藏一下它的野心……总之,只要保持中立,战争就还很遥远,说不定发生时自己已经入了土了。没有精英阶层支持,中立国国会在制定政策时也显得束手缚脚。
“这样不行,”吴桥说道,“得不到我们需要的力度。”
“嗯。”纪遥问,“我来想个办法?”
“是。”
纪遥的表情永远平淡得像在谈天气:“好吧。控制舆论没那么难。”
“你打算怎么做?”吴桥知道纪遥肯定已经有主意了。
“……”
“你告诉我。”吴桥说,“我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
“……”
“我要知道——我迟早会知道。”其实,吴桥心里有点痛恨自己。他很清楚,纪遥一心一意辅助自己,而自己呢,始终没有办法做到全然信任。吴桥依然认为纪遥太过偏执,因此他对纪遥绝不会像对待谈衍那样——什么都不干预,任凭对方处理。每一次将大事交给纪遥处置,吴桥都要亲自过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