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长灯传唤过来,把寒酥写给寒正卿的信交给他,令他送去京城。
寒酥吩咐清枫给她拿了些画笔颜料,坐在窗下描画风景。
封岌瞧她颇有闲情逸致,问:“答应给我画的画像呢?”
寒酥回忆了一下,才想起那事。她笑笑,将画了一半的风景画放在一旁,重新摊开一张纸,来画封岌。
封岌很配合地在她对面坐下,让她来画。
“可喜欢这样的生活?”封岌问。
寒酥微笑着点头:“像做梦一样,我小时候梦想的日子就这样如此。寻一山清水秀之地,远离人群纷争,以山水为伴,读书、画画……”
封岌望着寒酥唇角的笑,道:“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景色。”
“那你呢?”寒酥唇角的笑略收,眸中带着点小心翼翼地望向封岌。“你能适应山谷里的生活吗?兴许你会觉得无聊。”
封岌道:“你也可怜可怜我打仗打了十七年,如今闲适静养又有美人相伴,多似神仙的快活日子。”
两个人目光交汇,相视一笑。
寒酥垂下眼睛,继续在画纸上描画封岌的轮廓。
子簪和子钗从窗外经过,遥遥望见屋内两个人相对而坐,寒酥时不时抬眸望一眼封岌,而封岌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寒酥。
一方窗口,一片岁月静好。
子簪和子钗对视一眼,竟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红。
不用说,寒酥与封岌的晚膳也是让人送到卧房去。明明出了卧房就是用膳的厅室,可他们两个连这点路也不愿意走,让人将膳食送进去。
也幸好这宅院宽敞气派,卧房足够大。
子簪和子钗将饭菜送进去,寒酥与封岌用膳到一半的时候,厨房又送过来一道膳后点心。子钗端着甜果子进去,看见寒酥被封岌抱在怀里,正在喂她杏仁羹。
子簪的脸唰的一下红透,压着情绪规矩地低头将甜果子送过去,再毕恭毕敬地退出去。
子钗看出来她脸红得不正常,赶忙追问。子簪吞吞吐吐:“之前只知道将军像天兵天将一样无所不能,从来没有想过他是这样温柔的一个人!”
子簪双手抱在一起对天上刚刚出现的星星许愿——她将来也想要一个像将军那么温柔的夫君!
寒酥如今体弱,倒也不完全是因为烽火台受伤那一次。原先她起早贪黑地写诗抄书,每日睡不到两个时辰,本就埋了隐患。如今因这次受伤一下子引发。
天色黑下来,她再也没精力读书。
沐浴之后,她身上裹着柔软宽松的袍子。她走到梳妆台前,弯下腰,对镜去瞧脸上的疤痕。
右脸上的疤痕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白痕,可惜雪凝膏已经没了。
封岌从浴室出来望向她,说:“让长灯这次回京,再拿雪凝膏了。”
他视线下移,落在寒酥的腰身。她纤细的腰陷下去臀线便翘得明显。封岌朝她走过去,在她身后贴上她。
寒酥刚说话,却因为封岌的贴近而将原本要说的话咽回去。昨天晚上的记忆不由浮现,寒酥心下有一点慌。她读书很多,不仅看过正经书,也看过不正经的书。
封岌握住寒酥的腰身,让她转过身来,又轻轻一提,将纤瘦的她放坐在梳妆台上。
梳妆台上的一瓶香露被碰倒了,乒乒乓乓。
寒酥转头望向那瓶被碰倒的香露。
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个接一个被碰倒,它们滚绊在一起,朝梳妆台尽头的墙壁滑去,还有的直接落了地。
那些没有被碰到的胭脂水粉盒子也跟着乒乒乓乓,哼哼唧唧。
寒酥攀着封岌的肩,仰着头将下巴靠在他的肩窝。封岌两只手一手托着寒酥的后颈,另一只手撑在寒酥纤细的后腰将人往怀里摁。铜镜映出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滑倒贴着墙壁的一瓶香露再一次颠动,终于摔到了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却引不起两个人的注意。瓶中的香露水聚成一小滩,浓香的气味儿逐渐蔓延开。
寒酥抬起头深嗅,是雨浇芙蓉的的糜香,又夹杂着一点青草的潮。
封岌托在寒酥后脑的手掌慢慢向下滑,移到她的后颈轻轻抚了抚,然后抬起寒酥的脸,去看她的脸色。
许是因为寒酥刚沐浴后,近日来苍白的脸色显得红润许多。封岌迟疑了一下,不让寒酥离开他,抱着她往圆床去。
圆床太矮,将寒酥放下时,封岌不得不暂时与挂在他身上的寒酥分开,这短暂的分开让封岌皱眉。
封岌用力拉拽床幔,窃蓝的床幔潮水般降落,将柔软的圆床遮蔽。
“嘉屹。”寒酥突然开口。
封岌立刻抬眼看她,看她的神色,也是看她的气色。他动作轻柔地摸一摸寒酥的脸颊,将贴在她脸颊上的一缕潮发轻轻拂去,低声问她:“怎么了?”
寒酥望着封岌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再轻轻摇头。“没事。”她说。
她只是突然想叫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