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到脚踝的床板,到她腰以上高足凳,这些都是他用来顺手的东西。
下午在马背上的吻似乎仍旧残着彼此浅淡的味道,浅浅淡淡,若有似无。
寒酥深夜过来,某种气氛默契地在两个人之间传来。当封岌将吻落过来的刹那,寒酥几乎是同时抬起了下巴去承。
这个吻,是马背上的续篇,从一开始就轰轰烈烈。
云帆的叩门声打断了这个吻。
好长时间的一段沉默之后,云帆才听见封岌的一声“进”。
他提着热水进去,见寒酥坐在高足凳上,封岌背对着他挡在寒酥面前。云帆看不见这两个人的表情,他也不敢多看,将热水放下,便匆匆退了出去。
寒酥抿了下唇,唇上有着火辣辣的痛感。她攀着封岌的小臂,从高足凳上跳下去,低声道:“不早了。”
封岌点头,朝热水走去。
寒酥跟了过去。衤糀她立在封岌面前,颔首垂眸去解他的衣带。封岌看她一眼,配合地抬起手臂来,任由寒酥将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尽去。
寒酥抱着臂弯里封岌的衣服,将其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她转过身来,立在封岌对面目光缓慢地从上往下打量着封岌。
——噙着不舍的目光。
封岌目光沉沉地望着寒酥,任由她打量。
寒酥惊觉自己看得有些久,她快速地望了封岌一眼,去瞧他的表情,然后又迅速收回目光,走到一旁拿了巾帕在兑好的热水了浸湿再拧干。她走到封岌面前,握着帕子给封岌擦身。他有着宽硕的肩膀与胸膛,上面遍布着或新或旧的伤疤。寒酥握着湿帕子在他胸膛仔细擦拭,再一点一点慢慢下移。
与他宽硕的肩膀胸膛不同,再往下,他却有很窄的腰身。
结实的肉块一块挨着一块挤在他的皮囊之下,充满力量感。
再往下,寒酥目光顿了顿,很想忽略。她握紧手里的巾帕转身,重新在兑好的热水里浸了巾帕拧干,然后走到封岌身后,仔细从他的后肩开始,慢慢向下给他擦拭后背。
湿帕子逐渐擦到封岌的腰窝,水珠子从寒酥的纤指间滴落下去,落在封岌的臀。寒酥垂目,视线跟着那滴滴答答的水珠。她握着巾帕的手不由自主轻轻抖了一下。
封岌突然转过身来,他朝寒酥迈步,寒酥不得不向后退。封岌每迈出一步,寒酥便向后退一步,直到封岌将寒酥逼到墙角。
墙壁的凉意抵在寒酥的后背,让她有片刻的回过神。她抬着脸仰望着封岌,知道此刻封岌眼中的自己一定脸红了。
她有些紧张地握紧手中的巾帕,更多的水珠滴滴答答地滴落,不仅沿着她的小臂弄湿了她的衣袖,也打湿了她的衣襟。
封岌将一只手撑在寒酥耳畔的墙壁上,他俯下身来,几乎贴近寒酥。他将额头抵在寒酥的眉心,逐渐靠近她。
她鼻息间尽是他的气息,微重的气息。
“你这是在害我。”
寒酥听封岌这样说。她小臂抵在封岌肩前,他的肩是湿漉的,她的小臂也已被滴水打湿。薄薄的春衫袖湿潮地隔在两个人之间,他肩上的水痕与她小臂上的水珠染透了春衫袖,春衫袖软湿地黏在她的小臂上。
“没有,没有想要害将军。”寒酥轻轻挪一挪小臂,握着湿帕子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擦拭。
——只是想在最后的相处里多陪陪将军,只是将军日后回忆起时,不至于他记忆里的她总是不情不愿不高不兴。
她轻轻在封岌的肩膀推了推,说:“让我帮将军擦完。”
封岌垂眼望着她,望着她湿润又红透的唇,视线在她的唇珠上停留了一息,才有些不情愿地放开她。他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寒酥握着手里的巾帕迟疑了一下,还是先绕过了封岌的前面,先走到他后面去帮他擦身。她蹲下来,手中的湿巾帕沿着封岌的长腿逐渐向下。
这是寒酥第一次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封岌的身体,男子身躯的健硕让她惊讶又……有点难为情。
寒酥站起身,走到热水旁重新浣洗着巾帕。
封岌转过身来,望着寒酥道:“你若难为情,剩下的我自己来。”
“您别说话别乱动,我就不会觉得难为情了。”寒酥压着一点心里的慌乱,再平缓一下脸上的表情,握着巾帕重新朝封岌走过去。她弯腰垂眸,在已经帮封岌擦拭过的腰前又擦拭了一遍,然后才慢吞吞地往下擦拭。
封岌大概猜得到寒酥今日过来的目的,他含笑看她慢吞吞的样子,开口:“一会儿要天亮了。”
他不开口还好,他突然开口,寒酥手一抖,手中的湿帕子从她手中滑落,却并没有掉到地上,而是被东西支撑着。
寒酥微怔,继而抬眼带着嗔意地瞪了封岌一眼。
封岌有些无辜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同时又很享受寒酥这种带着嗔意的目光。
封岌不再看寒酥了,他必须偏过脸去,让自己去想些别的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