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将她身后的锦裘整理利落,又将她放到对面的位子。
乔绾皱着眉头望着他的动作,好一会儿才冷哼:“猫哭耗子假慈悲。”
慕迟只定定地看着她,许久突然笑了起来。
并非以往那样温柔到诡异的笑,也不是森冷的笑,而是纯粹的、欢愉的笑,笑到眼眶泛红。
乔绾狐疑地看着他。
慕迟笑够了,才轻声道:“乔绾,你说,楚无咎不是你的孩子。”
乔绾一愣,蹙眉不耐烦道:“你不是已经知道了无咎不是我的孩子?你又想做什么?”
慕迟忽视了她的后半句,只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知道了。”
她现下亲口告诉他,楚无咎不是她的孩子。
那么之前便不算对他撒谎了。
所以,这件事便彻底过去了。
乔绾瞪了他一会儿,最终懒得再理会他,索性靠着车壁闭眼假寐。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乔绾随着马车轻轻晃动着,不多时意识有些游移,朦胧里只感觉到一抹视线始终注视着她。
乔绾蹙了蹙眉头,刚要转过身子,胸口却倏地涌起一股燥热,来势汹汹地搅弄着她的肺腑。
乔绾不觉闷哼一声,俯身想要缓解那股不适,唇却蓦地触到冰凉柔软的手腕,手腕上冒着血,散发着能压抑她肺腑燥热的铁锈味。
乔绾下意识地将血卷入口中,而后猛地反应过来,将眼前的手腕推开:“不用你的血,臭不可闻。”
慕迟顿了下,看着她的神色比起方才的苍白平静了些,可不过片刻,她便又痛楚地紧皱眉头。
慕迟凝眉,看向手腕的新伤,下瞬抬手将伤口凑往自己唇边……
乔绾也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明如今才腊月上旬,肺腑却莫名痛了起来。
却在此时,眼前又是一暗,浓郁的血腥味涌来,乔绾不耐:“说了不用你……唔……”
她的话并未说完,唇便被堵住了。
用的,是慕迟的唇。
冰凉的唇瓣贴着她的唇,轻柔地试探研磨,舌也在她的唇间生涩地打着转。
乔绾震惊地睁大双眼,死死地闭紧唇齿,呜咽着:“你滚开……”
声音却模糊不清。
慕迟趁此机会撬开了她的唇齿,将口中的鲜血徐徐渡入她的口中,冰凉的手指刁钻地按了下她的下颌下方,她便不自觉地咽了下去。
慕迟抵着她的身子,又接连渡了两口,唇却再不忍从她唇上离去,舌尖将她唇角残留的血渍卷去,又沿着她的牙齿,一颗一颗地轻舐而过,带着些讨好。
乔绾被这明显变质的吻惹恼,愤怒之下启齿用力咬住他的下唇,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要将他的下唇咬穿了。
慕迟的喉咙溢出一声闷哼,任她咬着,许久,低低地笑了一声,仿佛极尽欢愉。
乔绾松开唇齿,脸颊因为恼意一片通红,气喘吁吁地瞪向慕迟。
慕迟的呼吸紊乱,失血后的脸色近乎透明,下唇的咬痕足有指甲大小,他舔舐了下下唇的咬痕,安静地回望着她,双眸泛着潋滟的光。
乔绾抿了抿唇,感受着肺腑逐渐平静,遂恨恨地移开视线。
一旁的小火炉安静地燃烧着,马车继续摇摇晃晃地前行。
许是今日爬了山,又许是方才痛过,眼下舒服了,乔绾的睡意又来了,竟真的靠着一旁的软垫昏睡了过去。
慕迟静静地看着她略显疲惫的神情,直到她的呼吸均匀,才小心地起身坐在她身旁。
她这次痛得很不寻常。
他又想起乔恒的死因,其一便是常年服药。
而乔绾曾被他迫着试药十年。
慕迟轻轻抬手拥着她,头埋入她的颈间,嗅着她身上炙热的暖香,如拥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不知多久,怀中的女子没有苏醒,只嫌弃地嘀咕:“臭……”
慕迟拥着她低低笑了几声,微微推开车窗,散去血腥味。
司礼驾马赶来:“公子?”
慕迟垂眸:“回兵营。”
“是。”
司礼应完,乔绾似听见了嘈杂声,不适地动了动身子,袖口有东西“啪”的一声掉了出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慕迟垂眸看去,一方绢帕散开,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翠玉簪。
慕迟盯着那枚翠玉簪,盯了半晌,哑声道:“命人将幄帐中的利器全数收起来,往后所有人不得持利器靠近幄帐半分……”说到此,他默了默,补充,“将牧场北部的池塘填平。”
司礼诧异地领命下去。
慕迟合上窗子,看向怀中的女子,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
他不敢想如果她仍要与闻叙白成亲的话他该如何是好,他只清楚,他的选择不会是放弃。
作者有话说:
绾绾:臭死:)
狗子:老婆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