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绾一听景阑的名字,便立即反应过来此人是谁。
连乔恒都要敬重几分的定国大将军景荣的独子。
那个在整个陵京城里,“名声”不次于她的纨绔子。
以往每逢佳节,宫里便会有宫宴,四品以上官员皆可携家眷前往。
少时乔绾还曾在一次春节宫宴上见过景阑,因着二人看起来年纪相仿,加上他那时生得粉雕玉琢的,她还曾主动和他搭过话,甚至让倚翠分给他几枚热腾腾的浮元子吃。
不过几天后的祭天大典上,乔青霓弹奏一曲云裳吟天下闻名后,他的目光总爱追着乔青霓看,她也懒得再搭理他。
之后定国大将军常年待在边关,参加宫宴的次数不过那么三四次,二人更再没多少交集。
若非前段时日乔恒曾提过给她和景阑赐婚,她着人打探了一下他的消息,知道他被景荣禁足在家,怕是早就将此人忘在脑后了。
如今听他说什么“她与三公主云泥之别”,还敢抓住自己的软鞭,乔绾心中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攥紧了鞭子:“把你的脏手从本公主的鞭子上拿开。”
景阑一听,不仅没放开,反而加大了力道,扯着唇嗤笑:“松开再让人看着长乐公主在大街上撒泼?”
乔绾瞪着他:“你说谁撒泼?”
景阑不甘示弱,剑眉一挑,春风得意:“你,”说着打量着她,“样貌才学,诗词歌赋,你哪一样比得上三公主?”
“也难怪,想来以长乐公主的性子,也无人敢教你些规矩体统吧。”
乔绾睁大眼睛,在怒意下挤出一抹笑来,眼睛半弯着:“的确比不上景少爷,家风严谨,想来令堂教景少爷教的好吧?”
谁人不知,景阑的母亲在他出生后不久便去世了,景大将军虽娶了续弦,却再未添一儿半女,后因着无人管他,养成了如今的纨绔性子。
景阑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下刻手下一用力,便将鞭子抽了过来。
乔绾只觉掌心被鞭子磨的一烫,低呼一声,垂头看过去,果然多了一道红痕。
景阑没想到她竟真的不松手,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起来。
前不久他不过就是在赌坊输了五千两银子,就被那老头派了四个战场杀敌的将士将他捆着抓了回去,禁了足足二十日的足,这两天好不容易才从宗祠出来。
没想到刚出来便听闻,圣上前段时日便有给长乐公主选驸马的打算,而且圣上在不久前宣长乐公主入宫的当日,便又连夜传唤了老头。
他昨日问过老头,圣上是不是打算给他和长乐公主赐婚,老头点点头说“圣上提过,虽还未定下来,但这是圣意,若真赐婚也决不可违背”。
景阑当即气笑了,一想便猜到,定是那长乐公主在圣上面前提了他,圣上才有了给二人赐婚的打算,索性直接找到了乔绾。
今日见到乔绾,正撞见她当街持鞭伤人,更觉自己来对了。
这般恶毒之人,谁娶谁倒楣。
景阑攥着手中镶嵌着金边红玉石的软鞭:“你去和我家那老头说,你绝对不会嫁我,我便将鞭子还你。”
乔绾仍在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痕,滚烫的感觉过去,只剩下火辣辣的痛了。
她抬头恶狠狠地看向景阑,存心与他作对:“本公主偏不去,你能如何?”
景阑也被气到了,他如何拎不清,也绝不会拿终身大事作赌:“你不去,我便将你的鞭子毁了!”
“你敢!”乔绾怒完想到了什么,弯起唇角笑了两声,“你自己不想娶,却要逼着我去反抗你爹,你怎么不自己去反抗?”说着,她挑着眉毛嘲讽,“就你还纨绔?我看废物还差不多!”
“乔绾!”景阑转身怒目瞪着她,漂亮的眉眼像是要喷出火来,下刻拿着手中长鞭朝乔绾打来。
乔绾三脚猫的功夫只够她手忙脚乱地躲在一旁,鞭子堪堪擦着她的脸颊而过,她睁大眼睛:“你敢打本公主?”
景阑没说话,再次朝她挥来。
不远处,慕迟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袖手旁观着乔绾狼狈躲开的身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脸颊因着怒火涨红,眼圈也有些红红的,偏偏眼瞳又怒又笑格外明亮,带着一股娇纵的狠劲。
就像……她刚刚将他护在身后的神色一样。
慕迟想到景阑方才说的那番话,垂眸沉吟了片刻。
皇帝有意给景阑和乔绾赐婚。
而他用不了多久,便会拿到解药,到时他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离开公主府。
慕迟徐徐将视线落在景阑身上,听起来,他对三公主爱慕有加的样子。
一个纨绔子,也配?
倒是和那个跋扈娇纵的乔绾很配。
另一边,景阑虽觉得乔绾恶毒,但她到底是女子,每一鞭都只堪堪擦着她的身过去,只想给她一个教训。
却没想到乔绾算准了他不敢对她怎样,一次次迎头而上,没想到歪打正着,真让她直接冲